“你——!”
“陛下不必動怒,為了這樣不知廉恥與人私通的女人動怒不值得。”
“她與人私奔,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梁禎不贊同道:“那也得臣有這個機會,她那個情郎是個靠不住的,臣找人去嚇了一嚇他,就把她給賣了,將她昔日送的東西全部交給了臣,臣才能將她騙出來,且若她並無此心,收到信燒了便是,安安分分進了宮,做不了皇后還能做個美人婕妤的,是她自己不惜命,與臣何尤?”
“你好……好……”祝雲瑄氣極,他並不憐憫那嚴家女,只是厭惡極了梁禎為了阻止他娶妻立後處心積慮、用盡手段。
梁禎的種種做派都讓他十分難以接受,梁禎想要掌控他,他卻偏偏想要掙脫而出。
梁禎沉聲提醒他:“臣說了,嚴士學是罪有應得,嚴家女是咎由自取,若他們都能安守本分,臣想動他們也動不了。”
“你想動誰是動不了的?!便是他們什麼都沒做過,你也能找出千百種藉口處置他們,何必說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
“陛下就是這麼看臣的?”梁禎的雙瞳狠狠一縮,“您就為了那樣一個賤貨這般指責臣?”
“她是賤貨那朕是什麼?!朕與你之間的這些苟且又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你以為你自己就是什麼端方君子嗎?!最不知廉恥之人明明是你!是朕!”
祝雲瑄雙目赤紅,氣怒不已:“沒了嚴家女也會有別人,朕遲早要立後,便是你能一手遮天,你也阻止不了!”
聞言,梁禎的眸色更黯,久久凝視著他不再言語,幽沉雙眼裡像積蓄起了一場風暴,激烈情緒不斷翻湧著,最終卻又歸於了平靜,只聽他啞聲道:“陛下說得對,沒了這個還會有下一個,臣何必費這樣的心思。”
不擇手段
四月夏初。
殿試之後新科進士走馬上任,科舉舞弊案的風波終於過去,立後一事成了朝堂之上最受人關注的頭等大事,只奈何祝雲瑄一直對此態度曖昧,並未有過明確表態,且宮中沒有太后主持大局,幾個太妃都是說不上話的,旁的人乾著急也沒用。
新帝如今二十有一,別說是皇后妃嬪,甘霖宮裡連個貼身伺候的宮女都沒有,免不得要讓人心裡犯嘀咕,即便從前是先帝不重視,除了指了個婚便沒有賜別的人給陛下,可如今他都當皇帝了,枕邊還沒有半個人,也實在不像話,最要緊的是,後繼無人,江山不穩啊!
不管群臣抱的什麼心思的,盯著東宮位置的絕不在少數,誰不希望下一任皇帝能出自自家女兒的肚皮,好為家族謀得利益好處?在祝雲瑄那裡碰了幾次軟釘子,後頭眾人便一致把曾淮給推了出來,請他老人傢俬下里去探一探皇帝的口風,務必弄明白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曾淮也正有此意,他沒有私心,卻比任何人都關心祝雲瑄的子嗣綿延,不看到儲君確立後繼有人,他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朕只是不希望有人別有用心,藉著立後的機會生事。”祝雲瑄說著搖了搖頭,立後並非簡單之事,嚴家倒了,多得是別有用心之人聞風而動,不是他僅憑喜好就能想立誰就立誰,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再一次生出事端來。
曾淮勸他:“陛下,於您來說,這也是機會,從來前朝與後宮都是分不開的,一旦您娶了他們的女兒,生下了與他們息息相關的皇子,他們自然會向著您、擁護您。”
“朕知道。”祝雲瑄嘆氣,從前他最不屑的就是利用後宮的女人來平衡朝堂勢力為自己爭取利益,可終究他還是與他父皇一樣,走到了這一步。
只好在那日之後梁禎都再未有來找過他,這兩個月祝雲瑄過得前所未有的平靜,興許梁禎他真的想通了放棄了,無論如何祝雲瑄都鬆了一口氣:“採選之事,便讓內廷司去準備吧。”
梁禎此刻正在顯王府上參加飲宴,這樣的活動他一貫是不來的,便是顯王這樣的人物親自邀請他也未必會肯賞臉,這還是第一次他參加城中勳貴間的聚會。
顯王熱情地將他引為上座,絲毫不介意倆人之間隔著輩分。
“難得今日昭王賞臉過來,定要陪本王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顯王的大嗓門嚷嚷著,旁的人紛紛附和著他說好聽的話,梁禎捏著酒杯晃了晃,淡笑道:“王爺賞識,小侄自當奉陪。”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眾人高聲喝彩叫好,氣氛愈加熱絡。
宴席上觥籌交錯、歌舞齊喧,著實熱鬧,梁禎喝著酒,目光緩緩掃過在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