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鬼無相天資了得,想勸左無舟收服此人的。
但鬼無相是死敵,有深仇大恨,跟金剛不一樣。左無舟是絕計不可能留鬼無相活下來的,哪怕只是活在九幽黑獄中痛苦掙扎。
殺敵,就一定要殺死。若留鬼無相的命魂鎮壓在九幽黑獄,那又算得什麼。
從頭到尾,左無舟絕然沒有想過收服鬼無相。
鬼無相灰飛湮滅的一刻,左無舟竟有些再回首,滄海桑田的唏噓。
天下,曾以諸無道和鬼無相為尊。鬼無相縱是不如諸無道,終歸乃是一代豪雄,站在天下的顛峰俯瞰眾生。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豪雄,難免命喪左無舟之手。
不知不覺。左無舟從當年茫然無助的廢人,已然成長為一個很強很強的魂修士了。
眾人,各自有一些感慨和唏噓。看著短短百年,就搖身一變成為天下最強者之一的左無舟,猜測他的極限在何處。
……
……
往後一些日子,北斗等人各自看往左無舟的目光,都充滿了難以描述的驚歎和詭異。
鬼無相之死,就儼然一條分水線。隱約把左無舟的人生劃出線來。
鬼無相身死之前,一干人等都知左無舟很強,但從沒有人視之為站在顛峰的強者。跟實力無關,純粹是心理印象。
以往一眾人,都對左無舟的修煉速度麻木,甚至沒多少感覺。許是太近了,近得忽略了,感覺不到左無舟的強大了。
但鬼無相一死,就像一個標籤一個標記,標誌左無舟從此踏上了絕世強者的行列。
眾人重新以新眼光來看,才重新認識並發現左無舟的強大。
其中,以夜叉的想法最具代表性。夜叉從來相信左無舟不輸任何人,只要給左無舟時間,遲早能有大成就。
當大成就來的時候,夜叉甚至感到茫然。不知是來得太快,還是太突然。夜叉忽然發現,他一直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他終於掉隊了,跟不上左無舟的步伐了。
……
……
眾人感覺怪異,花了好一些時間。才重新適應過來。
左無舟本人倒沒什麼感覺,只是每日陪陪父親,多修煉。偶爾,想起往事,想起在鳳尾宗,想起一路走過來的日子。
想起許高城,想起陳縱之,想起刀七。
生生死死,兜兜轉轉。難言心頭滋味,只是百味陳雜在心。
左無舟想念老朋友了,回來後,為保密,還一直沒見過老朋友。
……
……
夏夜,正是納涼好時分。
“我跟你說,我們許家鍛造的兵器,就是這個價,愛要不要。你當我們賣不出去還是怎的。”
一條精壯的漢子苦笑連連:“爹,爹,您少說一些。”
這位實在很苦楚,他老子許高城一輩子就是這麼嘮叨。尤其是一句冒出來,尤其教人吃不消。
果然。許高城一瞪眼,冒出了口頭禪:“我無舟兄弟都不嫌我羅嗦,你是我兒子,也敢。”
“您是我爹,天大地大,沒您大。”這漢子快哭了。
一旁煮茶的陳縱之放聲大笑:“好了,高城兄,你放過世侄吧。你都把無舟兄弟抬出來了,他能說什麼。”
許高城就像年輕時一樣,情緒外露,得意揚揚:“那是自然。”
精壯漢子轉身正欲離去,忽然神色緊張,拔刀大喝:“是誰!出來。”
從涼亭的一角,一條黑影轉出來,有掩蓋不住的激動:“縱之兄,高城兄,數十年不見,你們可好。”
陳縱之和許高城如同觸電似的,一竄而起,顫聲:“無舟!”
黑影徐徐走在月光下,照耀那張數十年沒有變化的臉。
……
……
“哈哈哈。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陳縱之和許高城激動,語無倫次:“來喝酒,喝酒。我就知道你沒死,你這小子命硬得緊,怎麼會這麼死掉。”
精壯漢子小意且敬畏的在一旁伺候,天大的事,也大不過眼前這位。見狀不由哭笑不得,又為三人的友情而暗暗驕傲。咳嗽一聲:“爹,您握住的是茶杯,而且是空的。”
情緒激盪之下,哪裡記得這許多。左無舟三人尷尬,許高城老臉一紅:“王八羔子。”
“你兒子?幾十年不見,你們都有孩子了。看來不錯,已是九品修為了。”左無舟失笑,信手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