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怎麼洗,以後你就天天洗,好好熟悉熟悉。大不了沒了碗,咱一家子都捧著飯盆吃。”
貴妃乍乍著手,連忙起身,特麼她就知道柴老二兩口子個作妖的,連帶著老太太更瞧不上她。
“娘,我是一時手滑,以後我會注意的。”
說完,她都對自己這奴顏婢膝的樣兒給噁心的要吐了。真真兒的到什麼地方說什麼話,以前她跟老皇帝哄是哄,可到底還是端著的,哪裡就這副小心翼翼的奴才樣兒?
自己的伸縮性這樣強大,她也是服了。
柴老太太可不知道貴妃心裡時不我與的悲涼,對著這張被鍋底灰蹭著黑乎乎的臉越看越是心煩。
後院老二媳婦又和老二打起來了,倆口子吵的這才叫一個歡實,也不知道是真打還是做給別人看。要不是她勸著,柴老爺子都要氣的去後院揍人了。
鬧的家無寧日,老四媳婦佔大部分責任。
“阿美,你二嫂說話有時候或許難聽,但有句話卻對了,娘可不是好當的,光管生不管養。你生下木墩兒就沒怎麼帶過,孩子跟你也生,時間長了也不是這麼回事。難道你還想等孩子長大,讓他記恨你?”
老太太說完,牽著木墩兒的手往前兩步。
“以後你下地幹活,你要是信得過,海棠還是照樣幫你照看孩子,但你回了家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怎麼著孩子也該由你親帶。我是孩子祖母,可也不能照顧他一輩子不是?”
“這也是為了你好。”
012 壓力山大
木墩兒任由柴老太太粗糙的大手牽著,滿目憐憫地看著他這位疑似老鄉便宜孃親。
他該感謝老天爺,這要是讓搖身一變成了——這位這個形象,憑空多了一大家子人不說,刁鑽妯娌也還罷了,老公是個傻子,還莫名其妙多了個有奶就是孃的拖油瓶,他估計睜開眼就直接一頭撞死在炕上,連地都不下了。
柴家二老估計是看他年紀小不懂事,在屋裡說私房話吐槽他便宜孃的時候可是半點兒沒避著他。
柴老爺子別看在外邊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躲自家屋裡的時候那嘴才叫一個碎,和老伴兒講究各個兒子媳婦,各種毒舌各種吐,強大的反差萌好懸沒震碎他這身體裡尚未成年,且還很脆弱的小心臟。
在飯桌上其實他就聽出話音兒不對,好似便宜娘名聲有點兒不好,他只不知道是真的她德行有虧,還是捕風捉影的傳言。畢竟不論古代還是現代,不論城市還是鄉村,這種不負責任詆譭別人聲譽的人從來都有。
柴家二老還是相信便宜娘沒做出什麼對不起柴家的事的,但始終對她這陣子作妖是膩煩透了,認定她是心有不甘,開始了遲來的叛逆期。
柴老爺子表示指不定就是和作天作地的老二媳婦學的。
更氣憤地直拍炕,她要是再這麼作下去,她不是不愛下地不愛幹活嗎,就讓她下地幹活,回家做飯,晚上還帶孩子……磨也把她的性子給磨過來。老二媳婦是胎帶的尖酸刻薄,都這麼些年性子已經成形了。但他認為老四媳婦本性踏實肯幹,勤勞樸實,還是有挽救的必要的。
“……”這種詭異的被同情感是怎麼回事?
貴妃有些懵逼,一恍神的功夫就見木墩兒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悄悄躲到了柴老太太身後,留在外面能看見的只剩一隻被柴老太太牽著的小胳膊。
她知道,一旦祭出‘我是為了你好’這話的時候,實打實的就是讓你按她的意思做。
可是天知道,前世她一進宮就得了老皇帝椒房獨寵,雖然老皇帝皮鬆肉垮,男人的能力還是在的,但不曉得是老皇帝的問題,還是她自己身體的原因,從來就沒懷上過,她是連孩子的一根毛都沒摸過的——
現在冷不防地就扔給她一個孩子,這就好比晴天一個霹靂,卡嚓嚓劈她腦瓜正中間了好麼。
柴老太太一看貴妃那反應,跟只呆頭鵝似的,好像完全不覺得這是她的孩子就應該是她來照顧。分明是當甩手掌櫃當慣了,還真把責任當成累贅了。
心裡這麼想著,說出的話語氣就硬了幾分:
“我知道是人都有脾氣,你呢——人漂亮,又勤快,嫁給老四也的確有些委屈你,可那都是沒辦法的事。你嫁進來肯定是沒如了你的願,可事實如此,該認的命就得認。不要總想些花裡胡哨的,踏踏實實過日子。以前老周家嫌你讓我家老四救上來,又摟了又抱了,他家兒子臉面上不好看,才和你家退了親,你覺得你現在都做了人家媳婦,孩子都三歲了,老周家還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