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小步快走到了那應昭儀的身側。
先將那些東西放在地上,蘇清扶起那暈倒在地的應昭儀,用冷帕幫她淨了臉,然後轉頭對著站在她身後,一臉焦急卻無從下手的覓波道:“快,幫我扶進去。”
“好,好。”覓波聽到蘇清的話,愣了一下,但隨後便手腳利落的幫著蘇清把應昭儀從地上給半扶了起來。
扶著那應昭儀進了散發著冰涼冷氣的未央宮,蘇清幫著那幽幽轉醒的應昭儀餵了半碗綠豆湯,然後便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那覓波,她自己則半彎著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正殿之中,泓祿側臥在軟榻之上,那軟榻的小桌上放著一副半殘棋局,泓祿指尖處夾著一枚黑子,那極致的純黑襯得他的指尖看上去就若白玉一般,晶瑩剔透。
“皇上,應昭儀已經歇在側殿了。”蘇清對著那泓祿欠了欠身道。
泓祿輕哼一聲,目光微抬,指了指手邊的半副殘局道:“來。”
聽到那泓祿的話,蘇清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卻還是畢恭畢敬的走動那軟榻的另一頭,捻起一方白子,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刻之後猶豫著緩緩落下。
剛才在那應昭儀跪在未央宮之外時,蘇清正好拿著那藥膳單子改了幾味菜,正想著去與那尚膳副商議之時,便被這泓祿拉了壯丁。
一開始的時候,蘇清與那泓祿對弈,還有些緊張,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便是慢慢融入到了那棋局之中,只是奈何,這下了許久的棋就是不見勝負分曉。
蘇清在現代時,參加過社團之中的一個圍棋社,雖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也算略懂皮毛,只是這泓祿不知是真的不精棋藝還是心思不在棋局之上,一招棋,要想半天才落一子,等的蘇清心焦不說,那不溫不火的態度也讓她心煩,可是人家是皇帝,她這個小小的御前女官,又能說什麼呢?
但正在這棋局焦灼之際,泓祿卻是突兀的住了手,蘇清還在疑惑,那不遠處便傳來一陣淒厲的叫喊。
蘇清心下有些疑惑,聽著那宮女聲嘶力竭的聲音,想著不知是什麼娘娘又在外面遭了什麼罪,都鬧到這未央宮裡頭來了。
蘇清的心思被外面的事情吸引,下手便也沒有那麼在意,等到她將心思重新放回棋盤上的時候,便見自己的白子竟然被那黑子團團圍住,不一縫隙可出。
這,是什麼回事?她只不過是走了一下神而已,而且剛剛她的勝算不還是很大的嗎?
“輸了。”泓祿把玩著手裡的黑子,斜睨了蘇清一眼,聲音透著一股愉悅。
蘇清從那軟榻上起身,對著泓祿欠了欠身道:“皇帝棋高一籌,奴婢甘拜下風。”但那話語中透露的,卻是怎麼都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泓祿聽出了這蘇清的話外之音,嘴角輕彎,手指微勾,指尖輕彈,那黑子便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到了蘇清微癟的唇角。
“唔…”唇角被彈了一下,蘇清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朝著那罪魁禍首看去。
“輸了便要被罰。”泓祿又捻起一枚黑子,漆黑的眸子暗含笑意,看著不著痕跡捂著唇角後退了一點的蘇清。
被罰的結果便是蘇清端著她那精心製作了半日,偷偷冰在宣室冰鑑一角的百合綠豆湯去了殿外,將那應昭儀給迎進了裡面,既不拂了那皇帝的面子,也讓這應昭儀有了臺階下。
不過那百合綠豆湯是她今日一大早放入那冰鑑之中的,花費了蘇清許多心思,先不說那新鮮摘取的百合,便是那細細碾磨成米分狀放入綠豆之中的薄荷米分,也是她花費了這許多心思才做出來的,這皇帝是長了狗鼻子嗎,還特地讓她把這百合綠豆湯給應昭儀端出去,哼,明明是自己捨不得人家美人,還做出這副模樣。
但雖然是這般想著,蘇清還是得乖乖把這百合綠豆湯端著送給外面的美人。
這廂,浸潤著涼氣的側殿之中,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忙碌的很,那應昭儀臉色蒼白的躺在軟榻之上,香腮帶淚,輕輕的啜泣著
公公,娘娘都這般了,皇上怎的還不來看看娘娘呢?”覓波看著應昭儀淚眼朦朧的模樣,臉上一副心疼表情,伸手便拽住了站在應昭儀身側的李順那寬大的長袖,聲音帶著哽咽,配上那剛剛擦拭乾淨的滿臉血水,也是一副悽慘樣子。
李順不著痕跡的掙脫那覓波的手,躬身對著應昭儀道:“娘娘,您先安心歇著,待奴才去回稟陛下。”說完這話,李順的臉上依舊是無甚表情,只躬身退到了外間。
正殿之中,泓祿正與那蘇清下著棋,手邊放著一杯沏好的涼茶,暗香浮動之際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