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箱,賀家的存貨裡,僅有棉布三兩匹,綢、緞各一匹。
這樣大一個家,只有這麼點料子,難道真窮到如此地步了?都是賀濟禮太過小氣所至,連衣料都不願多買些放在家裡,孟瑤搖頭苦笑,只得隔日回了趟孃家,一來是說服孟裡再次出資,購買做書包的原材料;二是央他費些功夫。好好寫些跟科考及第有關的吉利話。
孟裡聽了孟瑤的請求,欣然同意,當時就讓小書童磨墨鋪紙去了,又問:“姐姐要買甚麼布?”
孟瑤想了想,道:“左不過是些絲綢綵緞?”
知梅卻道:“奴婢倒是以為,棉布做的書包要結實許多。”
孟裡連連搖頭,命人取了他現用的書袋子來瞧,只見那書袋子是用一整塊織金妝花緞所做,搭子上還鑲了顆寶石紐扣。知梅看得目瞪口呆,訝然道:“這樣一個書袋子,得多少錢才買得來?再說這緞子成日塞在州學書桌裡,不經磨罷?”
孟裡不以為然道:“用得起這樣書袋子的人,還在乎它不經磨?”
孟瑤也覺得這樣的書袋子太過奢侈,但又覺得正是因為奢侈之風,才讓她的生意有利可圖,心下不禁有些矛盾,輕拍孟裡一下,道:“你如今花的都是爹孃給你攢下的家當,往後你自己可要也賺得到這麼多錢才好。”
孟裡顯得十分自信,笑道:“娘嫁去西京多少日子了,家裡的鋪子可有一個被我辦塌的?”
他的確還是有些能耐的,一面州學苦讀,一面還能關照著鋪子,但孟瑤還是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笑罵:“那是你的能耐?是娘挑的幾個老人兒得力。”
孟裡吐了吐舌頭,沒敢反駁,晃著他那緞子書袋問道:“就這樣的布,多來幾匹?”
孟瑤見了這書袋子,心裡就有了數。命人取來紙筆,將各類綢緞都寫了些,又加上幾樣上好的棉布,寫好後遞與孟裡道:“各種布料都買些,一個書包夾雜著幾種布料做出來,說不準也有人青睞。”
“使得。”孟裡接過紙,喚人去交與買辦,命他儘快購齊,送往賀府。此時書童已在書房鋪好了紙,他便移步過去,用心寫了幾張吉利話,吹乾墨折得整整齊齊,拿出來交與孟瑤。
孟瑤謝過他,起身告辭,道:“我趕緊拿回去,讓她們照著多練練手,繡熟了再上綢緞,免得糟蹋了好料子。”
“姐姐越來越像個生意人了。”孟裡笑著起身送她,又問:“做書包你不用我家的場地?這回不瞞著姐夫了?”
孟瑤道:“怎麼不瞞著,你別走漏了風聲。我這回請了我家二少夫人幫忙,你姐夫就算知道了,也管不到弟媳婦屋裡去,妥當著呢。”
孟裡大笑他夫妻倆有趣。將她送至二門,目送她上轎去了。
孟瑤歸家時天色已晚,加之賀濟禮在家,就沒去請二妮來,而是等到第二日賀濟禮去了州學,她藉著約二妮一起去給賀老太太請安,才藉機把孟裡寫的字樣捎給了她。
二妮收到字樣,沒有二話,自去取了粗布勤加練習,但三日後數十匹五光十色的布料運到,她卻看傻了眼。不住地喃喃自語:“這樣好的料子用來做書包,真是糟蹋東西。”
知梅道:“二少夫人,你是沒瞧見我們裡少爺那個書袋子,上頭還鑲著寶石釦子呢……”她說著說著,似是想起了甚麼,忙轉頭問孟瑤道:“大少夫人,我們要不要也弄些金銀寶石之類,給書包鑲個釦子?”
孟瑤默默算了算自己的那些頭面傢俬,點頭道:“使得,先少鑲些,賣得好再加量。”
二妮捧著那些好料子正在感嘆,聽說她們還要鑲金嵌銀,愈發覺得自己的針,下不去手,生怕毀了料子,壞了寶石。孟瑤鼓勵她道:“怕甚麼,你就還當是自個兒織的粗布,至於鑲嵌寶石,是個手藝活兒,我回頭請了匠人來教你。”
二妮聽得有人教她,略略放心,捧著綢緞又比劃好一時,才下定決心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我就大著膽子試一試,若試好了,皆大歡喜,試不好,就是我的命。”
孟瑤和知梅都笑她:“只不過是繡幾個字,被你說得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歸田居幾個丫頭都在一旁看熱鬧,起鬨道:“二少夫人怕甚麼,我們都不怕,都來幫你。”
經她們這一說,二妮稍稍定心,將各種料子各留下一匹,其餘的仍交還孟瑤,稱用完了再來取。
孟瑤卻不收。道:“就在你這裡擱著,放到我那裡,又惹來許多話。”說完,又向著滿屋子的丫頭道:“要想分些外快,就悄悄兒的別聲張,不然傳出去,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