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進去挑料子。”
賀老太太一面唸叨著“我兒,急甚麼”,一面卻立起身來,朝第三進院子走。賀濟義心下一喜,忙三步並作兩步跟上。
孟瑤與賀濟禮剛聽完小有的稟報,正坐在廳裡,專候賀濟義“大駕”。兩人見他是拉著賀老太太一起來的,不禁同時在心裡罵了一句:“奸詐。”
賀老太太見他們還沒睡,暗道一聲正好,將賀濟義要趕做衣裳,想親自去挑布料的事說了。
孟瑤不動聲色地看了賀濟義一眼,心道他還真性急,連天亮也等不得,又或許,是覺得天黑好行事?既然要做戲,自然是做足十分,孟瑤這會兒雖然盼著賀濟義去西跨院,但也不能一口答應,恐引人生疑,於是與賀濟禮交頭接耳商量了一陣,搖著頭道:“太晚了,西跨院早上了鎖,明日再說罷。”
賀濟義不依,骨碌著嘴,一隻手伸到賀老太太背後,猛扯她衣衫。其實賀老太太自己也並不覺得做衣裳是件很要緊的事,但卻見不得賀濟禮兩口子推三阻四,當即沉下了臉,道:“不過一塊料子,多大點子事,你們就這樣當哥嫂的?”
賀濟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瞧那樣子,要不是念及未盡的計劃。只怕當場就要嗆回去。
孟瑤生怕他忍不住,忙出聲迢:“老太太急甚麼,既是濟義著急要,馬上去挑便是。”
賀老太太這才緩了臉色,拉著賀濟義的乎朝前一送,道:“我把濟義交給你們了,務必挑到他滿意。”
孟瑤忙起身應了,作了保證,賀老太太這才滿意點頭,扶著小丫頭的手回去了。
賀老太太剛走,賀濟禮就毫不客氣地瞪了賀濟義一眼。賀濟義大概是心虛,竟不敢與其對視,微微垂了吼。
孟瑤喚來知梅,吩咐她道:“送二少爺去西跨院,告訴管事娘子,說是我的吩咐,把好料子都拿出來讓二少爺桃選,若是服侍的不好,明就不用來當差了。”
知梅應了,走到賀濟義身前,道了聲:“二少爺請。”
賀濟義不知是心有內疚,還是做賊心虛,竟連告辭的話也沒講,就拔腿出去了,惹得他身後的賀濟禮又是一陣好惱。
知梅在前,領著賀濟義來到西跨院,敲開了門,叫來管事娘子來福媳婦,將孟瑤的意思轉告。說完,為了方便賀濟義行事,“善解人意”地先行離去。
耒福媳婦早得過點撥,恭恭敬敬地側身讓路,將賀濟義請了進去,領他到第一所院子季軍外外瞧了一遍,翻出好幾匹料子出來供他選擇。
賀濟義裝模作樣看了一時,指著緞子叫綢子,指著綢子叫緞子,不是怪顏色不好看,就是怪質量不夠好。耒福媳婦忍著笑,道:“二少爺,咱們家現成的料子並不多,您要是都看不上眼,不如明日上街挑去?若是怕來不及,買件成衣也使得。”
賀濟義站在大院兒裡,指著另兩所銷了門的小院,生氣道:“明明還有兩間倉庫沒讓我看,怎麼,你想藏私!當心我稟明大嫂,撤了你的職。”
來福媳婦陪著小心,道:“二少爺容稟,那兩間倉庫,擱的不是咱們家的東西,可看不得。”
賀濟義裝作不信,一面罵她胡說,一面就去踹門,來福媳婦故意慢了半拍,由著他把門踹開後才急急忙忙跟過去。這時,賀濟義是衝進去了,站在一排排上了鎖的箱子前,不知怎樣檢視才好。
來福媳婦恆他不上道,乾脆親自上前,奮力抬起箱子一角,喚他來看:“二少爺,你看這箱子底下,是不是刻著孟字,小人可沒瞞您,這些確實不是咱們家的東西,不是小人捨不得拿出來與您看。”
賀濟義拿起一旁的燈臺,湊到近前照了一照,只見那箱子底兒上,果然刻著染了紅漆的“孟”字。這便是孟月家的箱籠了!賀濟義努力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朝來福媳婦揮了揮手,道“既然真是別人家的箱籠,那便罷了,你還將剛才的料子與我取一匹,交給針線上的人裁衣裳去。”
來福媳婦放下箱子,偷偷揉了揉痠麻的胳膊,應了一聲。
賀濟義渾身輕飄飄地回到歸田居,歡喜得怎麼也睡不著,好容易等到天亮,趕忙從床上爬起來,拿冷水抹了把臉,便空著肚子朝孟家狂奔。
孟家門上的小廝,有一個是孟兆均的人,見到賀濟義耒,徑直將他領了進去。孟兆均聽完賀濟義所述,拍著桌子道:“我就知道那西跨院有鬼,可惜上回中了賀濟禮的圈套,不曾得手。如今惜勢大不相同,二房那寡婦將嫁,孟裡又未成年,我這做大伯父的前去取回孟家財物,理所當然,就算賀濟禮再請衙役,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