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很傷心,當然,我從你的角度想,如果澈面臨選擇,捨棄我救別人我也會跟你現在的心情一樣的,我會恨不得殺了他。但,左御凌說,他不會讓你孤獨赴死,他會救了左御卿之後去找你,如果你還活著就照顧你,度過一段最後最美的時光;如果真的不幸……他會毫無猶豫地揮劍自刎,與你共葬一墓。”
江佑辰煩躁地將信移開,胸口起伏劇烈。說不震撼是假的。沒錯,這些左御凌沒有對他說,雖然自己聽到什麼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這些話,卻從未深想過他那含情脈脈看著自己說出這種話時眼眸深處的堅決,到底意味著什麼。
再者,他們原本就是極好的朋友。戀人基本都是從朋友發展的,不是嗎?
以前的點點滴滴不受控制地從心底滲出,一點點包裹住他自詡已封閉、已死去的心。眉梢一跳,忽然想起被茗揚抓走囚在密室時,左御凌玩笑的一句話:“以身相許如何?”
以身相許如何?
以身相許如何?
以身相許如何?
……
這句話在心中無限放大起來,震得胸腔微微發顫。原來自那時起,他便試著告訴自己,他對他,已然不是好朋友好兄弟的情意嗎?
可人世間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幾分該信幾分該付之一笑?
人心又是那麼得悱惻,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自己尚且勸導衛衣正視明颯的心思,可換成自己,卻膽怯了,逡巡不前。
“原來你在這裡!”忽然聽到一聲陰惻惻的慨嘆。江佑辰回神,便看見茗揚立在床邊,露出勢在必得的陰暗笑容。
江佑辰悚然一驚:“你怎麼會……”
茗揚不是交由少林方丈發落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哈……你們當然想我死了。不過,很可惜,出雲那禿驢武功實在不怎麼樣,還妄想將我處死,簡直是痴心妄想!”茗揚翻身而入,步步逼近,“辰兒,你該幫我才是。告訴我,白亦然與赫連澈究竟去了哪裡?”
江佑辰冷笑:“他們去哪兒與你何干你既已逃命,就該吸取教訓,好好反省才是。還想來攪局嗎?你可沒有那樣的實力了,找我也沒用。我才不會因為我娘地關係而放過你。”
“辰兒真是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教導得迂腐。人生在世,本就該及時行樂,滿口仁義道德到頭來也換不來片刻安逸。”茗揚上前俯視,“辰兒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活著,果然體質極佳。也不怪為父當年在你體內種下妖咒……”茗揚笑得詭異。
“那麼你今天來是想怎樣呢?殺我還是再次利用我?”江佑辰聽到“為父”二字並無任何驚訝的表情,他慢慢起身,迎上茗揚飛揚跋扈的笑,“我‘敬愛’的……父親大人?”
茗揚一愣,目光晦暗:“你知道?”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會放過我嗎?你會放過我母親嗎?”江佑辰冷聲開口,面無表情地拔出了劍,指向茗揚,“也罷,反正生已無戀,倒不如除去你,為江湖寧靜除去一個禍害!我們,一併下黃泉吧!”
話音剛落,便發力向前,劍尖直衝茗揚而去。
他怎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呢?母親的常年失蹤,再次出現是在茗揚的持節樓,而去就算看見自己被茗揚折磨也只是恨恨地指責,當著自己的面欲言又止的樣子,茗揚只是折磨自己沒有殺自己……所有的種種,倘若深想,便會想出所以然來。
只是,不想去想,不願去想,更不想認,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
凌厲的劍招帶著凜冽的風拂過,茗揚的發被削斷幾縷,他冷了臉龐:“你當真要手刃自己的親生父親?”
“哼,你不也想置我於死地嗎?有何資格說我?”江佑辰眼神中帶著嗜血的瘋狂。
他本就恨透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經歷的一切也早已厭倦。如果不是遇到亦然,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還有御凌在身邊,他此刻恐怕早就是冥界的亡魂了。
本以為這個秘密將會深埋在心底,但,此刻看來,恐怕也不能如意了。
辟邪劍發出的光前所未有的亮,江佑辰必殺技中狠絕無比。
御凌,是不是,人之將死才會突然醒悟?
我想通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可如今我怕我們將會陰陽兩隔……
對不起……
“佑辰!”
是產生幻覺了嗎?為何這樣熟悉的聲音會突然出現在耳畔?江佑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俊逸男子微微失神。他不是走了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