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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可是,她的態度那樣堅決,她的眼眸裡又染上了無力的悲傷——他在昭晏皇宮內見慣了的枯寂。

他忽然害怕會憋壞她。

他怕她也會像曾經的瀾熾一樣枯萎。

放她去玩玩吧。他想。

可他生怕她再也不回來了,即便找不到真相,即便無處可去,她也不願回到這禁錮她自由的深宮高閣,和他分擔這食人地獄的森森黑夜。

她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她怎麼忍心留他一人!

明明是她先闖入他的生活,也是她偷走了他的心,憑什麼她想輕易抽身而去!

怎麼可以!

寧絕憤怒地攥緊床褥上的錦被,她夜夜躺在此處入睡。

如今,塌上卻沒有一絲她的餘溫。

……

拂曉過後,熹微晨光射入房內。

寧絕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原本陰沉的臉沉得更厲害。他起身坐到桌畔,倒了一杯茶,茶水已涼透,映著他寒冰似的雙瞳。

他垂眸輕啜一口,下一秒,手中杯盞便飛了出去。

他同時開口,寒意直沁人心:“你居然還敢回來!”

一個身形瘦削的紫衣女子一個翻身落在窗欞前的桌案上,極其隨性地坐著,手枕膝蓋,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女子正是慕容涵秋。

自從那一晚,她刺殺冒充大漈使臣的流寂失敗後,便臨時叛變消失無蹤。

慕容涵秋永遠蹙著眉頭,雙眸渙散,無悲無喜,卻又似藏著無盡恨意。

她手中拿著方才寧絕扔來的杯盞,反手一擲,穩穩落在寧絕手中。

“你自己沒用,留不住那女人,何必賴我。”

慕容涵秋的聲音帶有幾分低沉的沙啞,相當難聽。單聽聲音並不像是女子,甚至並不像是人的聲音,假如是頭一次聽她的聲音,很容易聯想到蛤'蟆口中含了汙水後,含糊不清的說話聲。

但她偏偏長了一張秀美的臉,如果不看眉心那一處短而深、猙獰猩紅的刀疤。

“你本應助本王一同拿下那人,卻在聽那個叫流寂的男人說了什麼後,臨陣倒戈,護他們離開。你還真敢回來!”

她抬了抬不見悲喜的眸,幽深的瞳孔裡漾起一絲波瀾。

“我為何不敢回來,我正是回來看看你有多慘,而且我為何要助你?”她的聲音一如往常,不辨悲喜。

“你被師門追殺,自毀嗓音,卻一心想要復仇。是本王予你容身處,替你隱藏行蹤。本王可助你報仇,你的醫術自然為本王所用,這可是你說的。”

“哦。”她的眼神毫無波瀾。

像是料到她的反應一般,寧絕繼續道:“從你那日的舉止來看,你應當是終於等到你口中的仇人了吧。”

否則,那日夜宴,她從來像死人一樣的表情怎麼會突然變得猙獰。

“是,又如何?難道你能幫我殺了他?”她的眉依舊蹙著,眉角卻微微挑了一下。

寧絕卻移開話題:“他是誰?流寂?假名字?和那人是什麼關係?”

“那人?邢墨嗎?你還是這樣介意他啊,哈哈哈哈…”她像是突然間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柳眉依舊蹙著,應和著她蛙嗓似的瘋狂笑聲,顯得無比詭異。

“你們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真是可笑,每個人都不放手,一個強取豪奪,一個痴痴等待,一個丟了心。不對,你們三個都丟了心,看不清局勢。尤其是你,自以為暫時掌握著全域性,便是個下棋的人,殊不知你早就入了心局,臨了,發現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

寧絕手中的茶杯忽然全部碎了,被他用內勁捏碎了。

“哼,本王入不入局與你何干。不要以為你與本王有合作關係,你就能口無遮攔。”

“合作?我們何曾有過?哦,你是指你讓我給她端些放在民間都能爛大街的普通補藥嗎?”

“你再這樣,信不信本王現在就讓你死在這裡,再將屍首交給你師父,省得她還得親自來找你。”

慕容涵秋垂頭凝思片刻,道:

“嗯,我很怕,師父她老人家被我氣死可怎麼辦。”

“你要知道,你與本王合作五年,本王不可能對你一無所知。”那聲音異常森冷,全是威脅的意味。

“哦?知道些什麼?”

“比如,你本姓…”

“姓什麼?”

“蘇。”

“說!做什麼!”慕容涵秋的眸子黑得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