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走動起來,裙襬飛揚,愈覺嫋嫋婷婷,如風中楊柳。畫眉跟在後頭,手中還捧了幾樣東西,顯是帶來準備贈予她的禮物。
初七含笑起身與她見了禮,四翠送上茶後,見了初七的眼色。便也安靜的退下。二人淡淡的寒暄了幾句,宋芷兒畢竟尋個藉口,支退了畫眉,這才笑道:“初七妹妹想的如何了?”
初七倒也樂得她如此單刀直入,好過自己與她敷衍。聽了這話,便淡淡回應道:“好教夫人知道,這幾日我手腕甚疼,已有許久不曾動過針線了。至於那件騎裝,我想我是不會做了!”那日花有為與她見面時,曾有約定,若她有意合作,便在給宋芷兒的衣裳裡頭,夾雜一件紅色騎裝,初七此刻這般說話,自是拒絕之意了。
宋芷兒顯然對這一約定甚是清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妹妹不再好好考慮考慮!”
初七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心中忽得一動,因含笑搖頭答道:“多承宋夫人好意,不過我已定下了婚事,打算母孝一滿,便成親!”
聽她已定下婚事,宋芷兒不覺略一蹙眉脫口道:“那人可是今科會元官聞景?”
語氣中竟隱隱的帶了一種說不出的失望之意。顯然她對初七與官聞景的淵源甚是清楚,而且也很明白,初七若真要嫁給官聞景,那麼她對於此事怕是無力插手,只得由初七去了。稍頓了一下,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只不知妹妹這樁婚事可是明媒正娶?”
初七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凝視著宋芷兒的面容,她輕笑的搖了搖頭。便在這搖頭的當兒。她清晰的看到了宋芷兒眼中的欣然,便在宋芷兒欲要出言相勸之時,她才慢悠悠的說道:“宋夫人錯了,我並不是要嫁給官聞景!”
“那是誰?”宋芷兒錯愕的蹙眉道:“妹妹可要知道,女子的終身大事切不可輕率……”
初七笑道:“宋夫人的意思,我自是明白的。事實上,我要嫁的那個人,姐姐也是很熟悉的,而且我相信,他是不會有負於我的!”
其實對於花有重,她可能還並不是很瞭解,可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相信花有重。而瞭解,她還有下半生的時間可以慢慢去了解他。
宋芷兒怔了半晌,默默盯著她,許久之後,她才很是艱澀的問道:“那人……是……有重表哥?”她說的很慢,很澀,一字一字都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般。面上淡而完美的妝容也掩不去她已慘白失色的面容,連眼角也在輕微的抽搐著。
初七震驚於她竟能猜出這個答案,事實上,這事來的太過突然。突然到連她自己有一段時間都不敢相信這竟是真的,可宋芷兒居然就一口猜了出來。她面上毫不掩飾的震驚無疑確定了宋芷兒原先的猜想,也打破了宋芷兒原先尚存的一絲幻想。
“你似乎沒想到我能猜到?”宋芷兒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
初七點頭,深思的看了她一眼,答道:“是,因為這件事,我有時自己想想都覺不可思議,故而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會這般輕易就猜到的!”
“初七,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幫我大表哥?”宋芷兒忽然問了一句。
初七被她問的一怔:“難道你們不是早有預謀麼?”
“不是!”宋芷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定一下自己波動的心思:“自我嫁到安國侯府,大表哥對我一直不錯,也在努力的拉攏於我,但我卻很少去理會他。因為我知道,他對我好,無非是想利用我去打擊有重表哥。而我……雖沒選擇嫁給有重表哥,但也不願去傷害他……”
“早些時候,睢王當權,我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後來睢王失勢,今上登基,我便更少與他往來。這次,他來找我,我之所以肯幫他,是因為你……”
初七迷惘道:“因為我?”她初見宋芷兒與花有為聯手算計自己,還以為這兩個人早已聯合在一起,還大大的為花有重不值了一回,如今看來,這其中卻似乎另有原因。
“是,因為你!你可能自己並沒發覺,但我能看出來。表哥他……他在我面前提及你的時候,眼神溫柔,帶著一些些的憐惜,還有許多的欣賞。他欣賞你,憐惜你……”宋芷兒辛澀的笑了起來:“欣賞與憐惜,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眼神非比尋常?”
初七怔了半日,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明白過來,原來宋芷兒早從花有重眼中看到了一絲端倪,或者正因這一絲醋意,她才會有意無意的幫助花有為,希望自己能夠選擇姜煜桓。
宋芷兒嘆了口氣,低聲道:“初七,你現在可明白了,為何初見之時,我便故意處處為難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