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比勇氣、拼技能,也拼體力。兩軍都是跋涉中的軍隊,大家都沒有得到好的休整。而匈奴人自小騎射,自小遷徙,他們在體能調整上稍勝一疇。另外,雖然他們沒有明確的家園的概念,但這次被秦軍追著打,也是被逼得發了狠。一個個兇蠻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凡是盔甲之外的地方連劈帶砍。
但這是就個體而言的。
從整體上來說,戰局的走向還要看誰的人多,誰計程車氣更旺。人多意味著拖得起,士氣旺意味著信心足。人有了信心以後行為做事就不慌亂,就更有章法。對指揮官的意志就執行得加更嚴格、徹底。
兩軍在偌大的草原上展開一場混戰。地面上已經躺倒一層,沒有人能顧得上傷兵。誰也不去想退卻的問題,退卻意味著把後背、後脖梗子亮給別人。只能面對面死拼、死拼,拼體力、拼技能、拼運氣。
正在騎兵膠著拼殺的時候,秦軍的材官也就是步兵到了。步兵一到,優勢立顯。馬上的匈奴人執五十厘米長的刀要砍殺馬下面的步兵是不太方便的,要夠得著得彎腰,平時一個兩個,甚至五個、六個也還對付得過來。現在這種奏兵多得像蝗蟲一樣的時候,哪有讓你彎下腰再直起腰使力的功夫?當你砍殺一個的時候,馬腿已經被秦人砍傷了,馬不給力,基本這個匈奴騎兵也就癱瘓了。
戰爭一直打到天黑,打得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看不見了。蒙恬下令收兵。
右屠耆王懊喪地領著人逃跑。其實,剩下的完好的人也不多了。
收撿戰場、清點戰利品的後勤輜重部隊也到了。這些就不用說了。就地紮營、掩埋屍體、清點人頭,各報軍功……,還有埋鍋造飯,補充體力。
而西線戰場,楊翁子也是因為天黑才與匈奴人罷戰。
西線打得比東線突然,左屠耆王沒有意識到會從西線出來這麼一支秦軍,而且是打得伏擊戰。情報沒有顯示蒙恬會分兵,也不知這支隊伍什麼時候就到了這裡。除了一些重甲騎士,剩下的基本都中了箭弩,能拼殺的已經拼了命,不能拼殺的躺在地上,等著對方的材官過來補刀。
到天色黑透了的時候,左屠耆王能收羅到的人已經不足五千。就這樣,還得一路往北,顧不上吃飯,顧不上休息。馬也已經累得快癱了。
這一仗,勝負已分,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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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讓神來作個決斷吧
鷹眼傳來的訊息讓頭曼單于半晌不語。左軍和右軍同時戰敗,現在就剩下他的中軍和一批婦孺、牲畜。
再往北能走得脫嗎?馬可以,牛羊不可以。蒙恬已經離他們不遠了,他們就是連夜趕也趕不了多遠,牛羊已經不聽使喚,它們也要歇下來吃東西。
他的權威因為接連的戰敗而動搖。那幾個剛剛閉嘴的大當戶、都候及千戶長又開始抱怨,不顧場合,不顧體面,不分尊卑地抱怨。他們像蒼蠅、蚊子一樣在他身邊圍攻了一路,讓所有屬下都懷疑他、怨恨他,甚至——輕視他。
睡在帳中的車犁驚了一下,烏珠擔憂的拍拍他,把他抱在懷裡。連日奔波,孩子也累了。他一累便睡不好,會夜間驚醒。
烏珠一邊安撫孩子一邊擔憂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這個草原上最偉大的王。她的眼圈是黑的,臉上不復往日的光澤。別人的不安和抱怨讓她很擔心自己的丈夫,他們那些人能把他抬起來,就能把他放下去。情勢變化讓一切皆有可能。
卓格凖在外面咳嗽了一聲,簾子一掀,帳中的火把受了驚,一忽兒明一忽兒滅,烏珠的心也是明滅不定。她驚恐地盯著門口。
丈夫站了起來,他身上的鎧甲都沒有脫,就那樣披掛了一路。
“哥哥,我回來了!”
右屠耆王從門外進來,聲音已經沙啞,可能是嘶喊得太厲害了。
“嗯,回來就好!”
冒頓單于親手給弟弟倒了一杯茶,用手試了試,還是熱著的。遞完茶,又問:“圖雅呢,讓圖雅給弄些吃的來。”
烏珠輕輕放下孩子,走出帳外喊圖雅。圖雅其實剛出去沒多久,正抱著頭和幾個人一起圍著火堆打瞌睡。
圖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起身沒站穩,差點跌在火堆上,被旁邊眼疾手快的卓格凖撈了一把,才站穩。她跺跺腳上的火星,從火上拿下一塊烤羊腿,隨著烏珠進來。人進來了,腳步還是虛浮的。她覺得自己病了。但這時候,什麼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