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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說了幾句,卻被大男孩一聲喝斷:“朕乃天子,做出的決定就不容置啄。十一阿哥年紀尚幼,出了差錯你們擔當得起嗎?”

男童似乎沒明白情況的眨眨眼,他乖巧的站在一旁,未出一言,看著被呵斥的宮人瞅了自己一眼,突然跪了下來。

感覺手被輕輕扯動了一下,卻是大男孩低下頭,看著他,露出了一笑:“小十一,九哥送你回慈寧宮,往後這裡就是我們住的地方,這裡不比盛京宮中,以後可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

男童歪著頭想了想,晃了晃被握住的手,問道:“九哥,額娘說你以後就沒時間跟我一起玩呢?”

大男孩收緊手,看男童執拗的等著他的答案,笑意加深:“不會的,九哥說過會一直陪著你的。所以小十一要記得,”他盯著小博果爾的眼,一字一句的叮囑道:“小十一要想出去玩,一定要等九哥回來。平時可以多看看九哥給你的那些書,或者去找太后和太妃。如果你一個人溜出去探險,拋下九哥,九哥會傷心的。”

小博果爾乖巧的點點頭。

大男孩牽著男童的手朝著遠處的慈寧宮慢慢走去,漆黑的眼直直望著前方的走道:“小十一乖乖的,九哥就會為你準備很多驚喜。”

小博果爾聽了這話,圓圓的臉上頓時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九哥多來找我玩,我也會給九哥準備驚喜的!”

大男孩愕然的看了小博果爾一眼,看著對方得意的笑容,被對方機靈的學以致用、反將一軍逗得哈哈大笑,燦爛陽光下,兩張同樣燦爛的笑臉灼傷了旁觀人的眼。

這次即使沒有黑影的追擊,順治覺得呼吸開始變得窒息,那不是自己,自己從來不會那樣的笑,他不會、不能、也不可以那樣笑。

他記得自己親政那天,曾經在鏡子裡練習過無數次微笑,當時他將面對的是皇叔遺留的舊部、跟風使舵的老臣、還有虎視眈眈的長輩們,每個人都恨不得在他身上剮下來一塊肉。

最後他笑的連自己都麻木、笑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笑、笑的連自己的血都冷掉,才頂著那樣一張少年的臉登上了王座。

可在這麼多次的夢中,這個大男孩除了面容,從裡到外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讓他覺得無比陌生。

他的身體裡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那怎麼會是你?這些夢明明就是一堆臆想,你還傻傻的當真了。你可是皇上,你還記得當年血洗朝堂時,眾人趴伏在你腳下,君臨天下、唯你獨尊的感覺麼,沒人能忤逆你、反抗你。

順治感到額角青筋蹦跳,他搖了搖頭,可如果這不是真的,他又為何會夢到。

呵,你不是都不記得這些事情,誰知道是真是假,還是有人別有用心。看看你前面那個笑的傻兮兮的人,那個人會是你麼?

順治直盯著漸行漸遠的兩人,這是第二次看到這兩人在自己面前牽手離開,只是這次沒有白霧,只有著燦爛的陽光,襯著兩個人,看得他眼睛灼痛。

好了,不要再沉迷這種虛擬的兄弟情裡,你都獨自走過來這麼多年,對方什麼時候有出現在你身邊,幫助過你嗎?

順治額角一陣陣炸痛,沒有人幫過他,可他並不覺得需要。因為沒有人能真正幫到他,所有那些當時說要幫他的人,不是把他當做不經世事的可憐蟲,就是有著割肉分贓的居心叵測,他年少登位,但也不代表能任人可憐擺弄。

所以夠了,朕會找到真相的,這麼擺弄是非的話都給滾遠點。他在心中怒斥道,那聲音偃旗息鼓,竟再未蹦躂出來。

炸痛慢慢消退,順治恍恍惚惚的抬頭望向那兩人緊緊牽著的手,漆黑的眼烏黑一團,如果這些真的,到底是什麼把自己逆差成兩個截然相反的性格?是時間還是皇權?

意識模糊間,光源在眼前晃動,順治悠悠的醒了過來,此時已是申時,竟是一夢過了兩個時辰。

這是他近段時間以來難得睡得一個安神覺,因著夢噩不斷,他已經連著數日沒有休息,更多時候只是用著批閱奏章來穩定情緒。

想到夢中的那糾纏不休的對話,他眉頭緊緊蹙起,注意到博果爾不過是今夏的事情,夏去秋來,連四季都沒輪迴過一圈,自己卻不知明對兩人的相處方式十分在意,這種無來由的執念實在詭異。

而且隨著夢境越來越頻繁,童年裡兩人的親密無間,自己如何在現在卻全無印象,他用指壓了壓眉頭,一切看來毫無頭緒,無跡可尋。

“皇上,你醒了?”吳良輔在床幔外低聲請示道。

順治狠閉了下眼,再睜開,眼中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