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帝並不表達,靜待兩邊爭論,片刻才咳了一聲,這一咳,所有朝臣都止了爭論,恭帝這才神態親切地道:“藍愛卿,你怎麼看?”
藍成宣趕緊跪了下來,以頭觸地:“老臣昏聵,枉為丞相,卻不知道晉王爺私下竟做了這麼多有傷國體,有損私德,有違倫常之事。晉王爺當日求親,老臣已將女兒嫁於他,與他已是翁婿。老臣有罪,老臣不敢為他求情,一切請皇上定奪!老臣亦自請懲處!”
恭帝婉轉地道:“藍丞相****操心國事,勞苦功高,朕身為父親,尚且不知道他私下裡竟是如此膽大妄為,藍丞相何罪之有?”
“謝皇上寬容,老臣身為丞相,在其位謀其事,所行皆是職責所在,何敢克當皇上如此誇讚,老臣愧不敢當!”
恭帝道:“說起來,是皇家有負於你,你的女兒剛剛嫁入皇家,還不等成禮,就已成了待罪之身。為人父母者,心疼難免。聽說你還有一個三女兒待字閨中?”
他這話一問,首先意外的是司城豐元,這個藍家三女兒,他可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父皇為什麼會提起她?
藍成宣一時不明白恭帝用意,為什麼他會突然提起那個一年前已經在京城名臭千里的三女兒來?心中有些惶惶,卻仍是恭敬跪伏,道:“正是!”
恭帝哈哈一笑,道:“朕的兒子,不肖的,也僅只老四一個,我既讓你失去一個女婿,這樣吧,我再還你一個女婿。來呀,擬旨,朕聽說藍丞相第三女,嫻靜溫婉,博學多才,著賜婚於五皇子司城玄曦為燕王正妃!”
皇上說的是口話,既然是要擬旨,而聖旨是要供奉的,自然有翰林院學士用書面語言修辭表達出來。
恭帝這話一出,司城豐元下意識地叫道:“不!”
藍成宣更是汗如雨下,他這個女兒,雖然是平妻所出,倒也勉強做得皇子正妃,但是,好死不死的,一年之前,她就已經失貞,而且,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若說出,朝堂之上,等於當場駁斥了皇上之言,而且,說自己的女兒已經失貞,他老臉往哪裡放?
如若不說,皇上若是反悔了,必然會治他個隱瞞不報,欺君之罪。
饒是他一向老謀深算工於心計,這時候也無計可施,不明白皇上這是打算向他開刀,故意讓他陷入這樣一個困境,還是皇上真要還他一個女婿,以安他的心。
恭帝一雙銳利的雙目,已經掃向了司城豐元,朝臣們乍聽恭帝的賜婚,也一個個發呆,藍成宣的這個女兒,可是大名鼎鼎,他們誰人不知道?皇上耳目眾多,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既然如此,為什麼會把她賜婚于軍功卓著,又揭發四皇子有功的燕王為正妃呢?
但司城豐元這一聲不,更讓他們驚訝,很明顯,這是情急之下不經思索的衝口而出,司城豐元的沉穩,一直以來為很多朝臣稱道,朝臣中,有不少是暗中支援他的,聽他說出這個字,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這似乎是一個困局,皇上賜婚,而且已經說出了口,他們人人知道這不妥,卻誰也不敢出聲,司城豐元這一聲,便顯得這樣突兀這樣驚人。
司城豐元一聲叫出口去,也馬上反應過來,忙一撩袍跪下,道:“父皇,五弟雖然是個閒散王爺,沒有封地,也沒有職務,但是,他早年曾為國立功,現在揭發國之蛀蟲,正肅朝綱,也是有功。的確應該大賞賜婚,父皇英明!”
“那你為何說不?”恭帝冷冷道。
司城豐元這時候內心極為複雜,他以為不會有人娶藍宵露,所以他很放心,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不屑於,那麼什麼事也沒有,可是現在,他得不到的,不想得到的,卻有人要得了,他又不甘起來。
可他萬萬不能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只磕頭道:“父皇,五弟年已弱冠,已可舉行大婚,但據兒臣所知,藍丞相之女,還沒及笄。父皇體恤臣下,照拂有功之臣,賞罰分明,英明神武。既然藍丞相三女兒未到婚配年齡,是否容後再說?或者,另指哪位適婚之女更加合適?藍丞相,你的三女兒,還沒及笄,是不是?”
藍成宣也只得叩下頭去:“老臣謝皇上恩寵,老臣的三女兒,的確還未及笄!還不到婚配年齡!”
在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最不合適的原因不是藍丞相的三女兒是否及笄,而是她已經失貞,但是,誰也不敢說,司城豐元也只能以她沒有及笄為名,來勉強作為搪塞藉口,希望父親收回成命。
那個人,雖然失貞,但是她是藍小鷺,是和他一起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女子。她只能是他的,他圈養也好,棄置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