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早就已經習慣。不過,若是你病發在這裡,不免叫父皇九泉之下也心生不安,這便不是盡孝了!”司城豐元仍是冷冷地說著,語氣裡絲毫也不掩飾他的尖刻和惡毒。
司城玄曦站起,才一動,就似乎一陣暈眩,又跌坐下去,再一陣劇烈咳嗽,才艱難地爬了起來,弱聲道:“皇兄教訓的是,既有皇兄在此守靈,我便回府去了。”
“趕緊走吧,父皇這裡,我自會安排六皇弟七皇弟守靈。你照顧好你自己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
司城玄瑞點了點頭,想要出口的話被一陣咳嗽給衝了回去,又看到他眼神之中的厭惡,終於沒再說什麼,離開了靈堂。
看著他離開,司城豐元的眼神中一片陰鷙,他走到靈牌之後,掩開幃幔,看著棺中恭帝清瘦的臉,目光如刀如劍,似乎要將他切割開來一般。
過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心中恨恨地想,遺詔,傳國玉璽,老東西,你這是玩我嗎?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傳國玉璽。
東夏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遺詔?哼,遺詔所定之人是我也還罷了,若不是我,我必叫你司城家族人丁凋零,血流飄杵。我司城豐元,不,我顧飛才是天命所歸,遺詔能耐我何?
他的思緒回到之前朝堂之上,他高高在上,所有人在下面都得仰望他,連司城玄曦,也不得不聽他調遣,這種感覺,這種天下在握的感覺,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實在是語言難以形容的爽。
司城玄曦,八萬人馬,五十萬石糧草,你的人有命吃完嗎?
西路邊陲,鎮西將軍陳東鋒,那是我司城豐元的人,燕州駐防將軍伍俊鵬,那也是我的人。還有云州守備溫擎天及手下的六萬兵將相呼應,整整二十四萬人,還能吃不下他的八萬人?
司城玄曦,或者你命大,你可以從重重追殺之中混入京城,但是,這次就是一個必死之局,我早已經傳訊給陳東鋒,你的八萬人馬,就當我送給西啟的炮灰吧。連同你,烈炎戰神,我呸,在我眼裡,你不過一個死人罷了。
嗯,司城玄曦若死了,不知道藍宵露會怎麼選擇。
他想到那張倔強而清麗的臉,那從容而淡漠的神色,突然心中一動,立刻撩開幃幔,走離棺前,走出靈堂,對靈堂外候著的甘文思道:“傳令,讓六皇子七皇子前來為先皇守靈。”
甘文思應聲吩咐下去了。他自從當日朝堂之上公然倒戈之後,便不再遮掩,直接跟在司城豐元身邊,他有眼色,又會辦事,原本就是司城豐元安插在司城尚賢身邊的人,現在用著也極是得力。
然後,司城豐元吩咐去燕王府。御林衛統領林謙帶著一隊御林衛相護。
當初他以賢王名動京城的時候,十分低調謙和,現下已經是儲君之尊,那些演戲的工夫已經不屑於做了,直接用了玉輦。
這本是天子乘坐的,圓蓋方座,輦蓋為青色,四塊圓版玉映著日光,威儀逼人,貴氣無比,鏤金垂雲隨著移動輕晃,映日生輝。帷上面繡著的金雲龍栩栩如生,似欲騰空而去。
玉輦一出,又有御林衛開道,著實氣派不凡。
在這樣的排場之下,司城豐元甚是滿意,他愜意地眯縫著眼睛,看著路兩側遠遠避開的的人群敬畏的眼神,心中的得意無限膨脹。
我,顧飛,從此以後就是東夏的皇帝。且看我誅太子,伐秦王,驅燕王,一步步清除所有威脅,一步步踏上巔峰!
古來成者為王敗者寇,能坐在這個位置,能笑到最後就行,誰會在意用了些什麼手段,耍了些什麼心計?看,那些百姓的目光,如看神明。這才是我要的,這才是我應該得到的!
這種身為王者的好處,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不是喊口號,不是歪歪,而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藍宵露,你不是說我的七關遊戲辦不到嗎?現在,我已經衝破一關了。
你可知道你喜歡的那個男人,那個你眼中的英雄,今天在朝堂之上,被我怎麼逼迫怎麼玩弄怎麼搓扁捏圓嗎?現在,你該知道你錯了!
你以為你選對了人,你以為你很有眼光,可是你大錯特錯了,當年的那點小事你念念不忘,你記恨我,哼,現在你後悔了麼?只有我,才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王者,也只有我,才能真正帶給你無上的尊榮。
司城玄曦算什麼?
我不動他,不是怕他,我只不過是不想費神費力而已。他不過是我駕前一把劍,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工具而已,現在,我看這工具不順眼,只需要嘴唇動一動,他就得乖乖去為我守邊,乖乖地被我算計,乖乖地被我送去西啟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