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宵道:“如果殺一個惡人是為了救一群好人,為何不殺?可以教化的,我們不該放棄;執迷不悟的,就該趁早解決,省得他再為禍他人。”
說著,他對著劉舵主的屍身長揖一下,惋惜地道:“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希望你下輩子轉世投胎做個好人!”
這時,對面兩船的人已經起錨,看樣子是準備走了,他們竟然真是來幫忙的,現在平沙幫的那些人解決了,他們便即離去。
司城玄曦衝對面船上抱拳,道:“多謝各位相助,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對面船上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只是抱了抱拳,算是回應。
司城玄曦看他們要走,忙問道:“敢問可否留下姓名,他日必然登門拜謝!”
那漢子看著司城玄曦,突然拿過旁邊的弓箭,張弓搭箭。
這一下出乎人意料,莫毅等人只當他要射過來,以他這無虛發的箭法,豈不是要了人命?司城玄曦輕輕推開莫毅,上前一步,淡定地看著那漢子。
那漢子平淡無奇臉上精光內斂的眼神中透著幾分深沉莫測的光,和司城玄曦對視了片刻,緩緩地舉起手臂,手一鬆,那隻鳴鏑發出輕鳴聲直入雲霄,沒入雲層之中。
他仍是一言不發,一打手勢,兩艘船齊齊轉舵揚帆,很快駛遠了。
司城玄曦默然看著船隻漸遠,莫毅道:“這些人到底是誰啊?又不說話,連個來路也不肯相告,真神秘!”
司城玄曦緩緩道:“我知道他們是誰了!”
莫毅道:“可他們什麼也沒說!”
司城玄曦看了看那隻鳴鏑遠去的方向,道:“他們已經說了!”
莫毅也看看那劍的方向,摸不著頭腦地搔搔頭。
司城玄曦把劍還入鞘內,對王立道:“現在平沙幫的這些人都已經死在這裡了,你是開船還是等待幫裡來人處理?”
王立陰鬱著臉道:“那幫狗…日的,把咱們的船員全都殺了,現在船開不動,沒人搖櫓,得等等!”說著,他悲憤地走上前去,把劉舵主的屍體一腳踢下船去,又飛起幾腳,把幾個被箭射死的平沙幫眾踢下去,罵罵咧咧地道:“髒子老子的船,狗…日的們,叫你殺我兄弟,狗…日…的……”
顧元宵見危機解除,回到艙中,對那些一直躲在裡面不敢出去的客人們道:“現在沒事了,咱們的救星把那幫混…蛋都解決了,別怕,別怕啦……”
等王立這邊奮力把平沙幫人的屍體都踢落水中,又叫人幫忙一起把平沙幫大船上的撓勾給取下來,王立噗地一聲,往水裡扎去。
顧元宵正在扮演著知心姐姐角色安慰著艙中那些弱小的心靈,遠遠看見王立跳下水,驚呼道:“哎呀王兄弟,勝敗乃兵家常事,以寡敵眾,雖敗猶榮,你怎麼就想不開了呢?這強敵也退了,強援也走了,咱們這一船的客人都指望著你呢,你這一自盡,我們可怎麼辦啊?我……我不會游泳,我也不會搖船啊……”
他一邊說,一邊焦急地看著水面,看那樣子,似乎就想跳下去救人一般。
司城玄曦走近一步,顧元宵一把拉著他的衣袖,著急地指著水面:“快,快,那王兄弟跳水自殺,你們趕緊救他呀!”
司城玄曦道:“顧公子莫擔心,既然是四海幫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水?會水的人跳進水裡,是淹不死的!”
“是嗎?”顧元宵半信半疑地把頭探出船舷,向水面張望,這時候水面平靜,連個泡泡也沒冒出來。他指指水面,咧咧嘴,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他既然不是想不開,跳進水裡做什麼?”
司城玄曦笑而不語,看著他的眼睛,片刻才道:“顧公子,你和雲家關係不淺啊!”
顧元宵一怔,道:“雲家?”
司城玄曦道:“顧公子不用再掩飾了,你和他們的眼神交流,我看得很清楚。”
顧元宵搔搔頭:“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雲家人?”
司城玄曦指指那支鳴鏑消失的方向,道:“箭所指的方向,除了天,就是雲。我不會以為這是天家的御前侍衛,那麼,必然是雲家的人。放眼四國,大概也只有雲家有這麼強大而神秘的力量。不然,他們的商路,誰來護航?他們的貨物,誰來運送?”
顧元宵眼裡閃過一絲驚異和欽佩,抱拳道:“果然觀察細緻,敏銳不凡。佩服!”
“過獎,顧公子臨危不亂,有備而發,不會武功卻能殺死一個高手,並且和雲家關係匪淺,這才值得佩服!”
顧元宵搖搖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