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甘文思。且不說甘文思能把當他心腹的太子給賣是徹底,就這個建議,也滿透著陰狠,這點,他是不如的。
司城豐元目光閃動,顯然甘文思的潛在意思他聽懂了。他摸了摸下巴,沉吟起來。
父皇之死,母妃是罪魁禍首,那是因為母妃看出來了,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選,絕不是她的兒子之一,所以她才想把一切控制起來,給父皇下了微毒。
這事太后已經查到,也縊死了母妃,因為恨母妃要了她兒子的性命,自己這個皇孫,在她眼中,也被恨屋及烏。不管他有沒有參與這件事,太后對他,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並不覺得太后沒有公告這件事,並且把母妃的形象拔高為情深殉葬,是看在他的顏面上,說到底,她還是看在父皇的顏面上,不想父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一個被自己妃子下毒暗害的皇帝,好說不好聽。
現在,她已經把這份恨意轉嫁到自己身上,若是他去找她要懿旨,可以想見必然會碰一鼻子灰。但是甘文思說得對,現在京城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難不成自己身登大位的最終臨門一腳,要敗在這個老太婆手裡?
他能控制京城,難道還控制不了一個老太婆?
只不過,這件事還得做得隱秘一點。
那些個老臣子,老而不死,腦子僵化不知變通,可得好好想辦法應對。
甘文思察顏觀色,知道司城豐元心中已經下了決心,他上前一步,道:“殿下,逆司城尚賢與司城建元遠逃,殿下登基之時,必然會來阻撓,也宜早做打算!”
他稱呼司城尚賢兩人時,前面加個逆字,意思是說他們兩人便是叛逆,可以剿之。其實現在這時候,誰是叛逆還真說不好,至少不論太子,齊王還是秦王,在遺詔未出之時,誰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籌碼,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遺詔所詔告之主。當然,司城尚賢例外。
若他是遺詔所定之主,壓根不會有那麼多的事。因為他的身份本來就是太子。
司城豐元聽得心中極是舒服,看了張百之一眼,道:“張知事,燕王府裡目前有什麼動靜?”
張百之道:“回殿下,燕王昨日已經出征,府中侍衛也大都帶走,現下,燕王府只留有少量侍衛,一切正常。”
司城豐元點了點頭,走了幾步,提起筆寫了一封信,封好後遞給張百之,道:“張知事,你將這信送去九門提督王大人處!”
張百之接過信,道:“是!”九門提督王大人,自然是司城豐元的舅舅王金斗,但是,這樣一封信,何必要張百之親自送呢,一直以來,張百之是幕僚和智囊的身份,備用重用,何曾被當過跑腿的。要論跑腿跑得好,自有管家謝成和,還有司城豐元的那些侍衛。現在御林衛統領負責了司城豐元的安全,連齊王府原本的侍衛統領滕衝也很閒,送個信是不成問題的。
很明顯,殿下這不是讓他送信,而是要支開他。
張百之心中更是不舒服起來。
這樣的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是從甘文思來到王爺身邊後,他便由不可或缺的智囊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這麼一想,張百之心中的失落和妒恨之心頓時洶湧,他不敢表現出來,接過信之後便退了出去。
甘文思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張百之的背影,他一直也是玩陰謀的人,自然能看出張百之心中的不甘和失落,但是,他很受用這種感覺。
當自己成為紅人的時候,看著原本的紅人黯然神傷,這是多麼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也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啊。
他心裡鄙夷地想,男兒富貴險中求,你一直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安全無憂,你能和我比麼?我在太子身邊這麼些年,虛與委蛇,殫精竭慮,讓王爺對太子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你豈能和我比?
等張百之離去之後,司城豐元才道:“京城還有部分頑固不化之徒,但是他們有些清名,在百姓之中官威甚清,有些聲名,但是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這幫人,唉!”
甘文思道:“文思雖是讀書人,但是,讀書有各種讀法,那些只知道讀死書,不知道變通,也不知道領會書中深義的迂腐之徒,文民也是極為不喜歡的!”
司城豐元感慨地道:“正是如此,書中有真義,書中含永珍,有些人偏偏只執著於一點,並自認為是真理,食古不化,古往今來,這種人可真不少。”
甘文思清雅一笑,他本來長得極是風度瀟灑,面目英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此時更是顯得溼潤如玉。
司城豐元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