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仰起臉,道:“我並沒有想怎麼樣,是王爺你,違背了你當初的意思,一再想我怎麼樣。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你想要的,我給不了。就像我想要的,你也給不了一樣!”
“你的心倒真大,即使你的父親,也是兩妻兩妾,你竟對我提這樣的要求?”
藍宵露搖搖頭:“我從沒對王爺提任何要求,我也理解王爺的身份,這種要求只是一個笑話,所以我沒有這麼天真。王爺,您還是安心等著元宵節再迎娶側妃吧。相信府裡的女人多了,你會找到一個讓你滿意的,對你唯命是從,以你為天的人!”
司城玄曦目光冷了下來,盯著她,一字字道:“你是存心出難題嗎?”
藍宵露冷笑:“王爺,難題也好,不是難題也好,其實你全不用放在心上。該配合的時候,我會全力配合,揹著人時,王爺何必勉強自己?”
他氣結,長這麼大,他還沒有對一個女子這樣過,溫聲軟語?細緻體貼?容忍寬厚?他都有做了,可這個女人怎麼不領情?
她真覺得他的心意,是可以隨地踐踏漠視的嗎?
她明明已經疲累,這時候卻像一隻鬥雞,向他張開了羽毛和利嘴。他的好心,在她眼裡,就這麼虛假?他的心意,在她眼裡,就這麼可有可無?
司城玄曦怒氣勃發,他本來還叫莫昌把皎月院收拾好了,想叫她搬回來的,現在看來,她也不會領情。算了,難不成,她真以為自己有多特別?
他冷芒一樣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側過頭去,不再看她。
藍宵露唇邊掠過一絲輕嘲,她的確不應該這麼彆扭的。昨天的話,她也不是不心動的,而且,昨夜他沒有在她醉後留宿,也算是尊重她的意思,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要是之前,她不但不會不滿意,還會覺得,司城玄曦原來也有幾分可愛。之前的她,心在江湖,不以王府為念,將司城玄曦當成陌路之人。
但是,隨著相處時間日多,司城玄曦的改變,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甚至能感覺到司城玄曦對她,有那麼幾分真心在,對於一個王爺來說,這似乎已經很難得了。
她偶爾也會在心中憐他的艱難,那滿身的傷疤,讓她想起來時總是不自覺地生出幾分柔軟。也許正是因為這幾分柔軟,她心中竟然不再像以前那麼灑脫從容。
當對一個人無求無望無視的時候,那個人哪怕再窮兇極惡,也與己無關;可若對一個人有了哪怕一絲絲,一丁點不同,心緒就不復灑脫了。
以前,她不會在意他娶多少個側妃,與多少女人關係曖昧,與多少女人有肌膚之親。可是現在,想到元宵,想到靜月院,她心中總會不舒服,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心裡告誡自己,與自己無關,可是仍在言語之中,表現出了不滿。
這樣的自己,讓她很無奈,也很懊喪。她想,可能是在這個時代久了,久到心態也發生了改變,開始計較起來。
再也不能這樣了,這樣的她,還是藍宵露嗎?還是那個灑脫的,快樂的,開朗的藍宵露嗎?
靠著車壁,在馬車晃晃悠悠中,她終於拋下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睡了過去。
司城玄曦生了一會兒悶氣,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燕王府門口。
身後久久無聲,他不由回看了一眼,這一眼過去,又把他氣得咬牙,那個女人裹著薄毯,在厚厚的褥子中,手抱著暖手爐,睡得香甜。
把他氣得要死,她竟是全沒當回事?
司城玄曦臉色一沉,一撩袍子下了車,對莫昌道:“叫清月院的婆子來把她弄回去!”
聽著王爺冰冷的聲音,莫昌應了,使個眼色,有精明的夥計回清月院通知去了,司城玄曦不再回頭,大步進府。
莫昌覺得王爺身上那股冷氣比夜風更冷,臉色比岩石更硬,情知這是他極端生氣的樣子。他不由看了一眼馬車內,這早上好好的出門,晚上又氣沖沖的回來,鬧的是哪出啊?他小心地瞄了一眼車內,王妃睡著了?
黃嬤嬤眾人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早就候在清月院中,聽了報,立刻過來,看見馬車裡王妃安睡的樣子,一時不知道是搖醒她還是怎麼樣,莫昌也苦笑,對黃嬤嬤道:“好好照顧王妃!”便匆匆進府了,王爺發怒,還是在跟前侍候著好。
藍宵露雖然困,睡眠也不深,這時候迷迷糊糊地擦著眼睛,問道:“到了?”
外面黃嬤嬤的聲音道:“已經到府門前了,王妃!”
藍宵露掀開車簾,自己下了車。對於剛才的小小爭執,一覺睡過,她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