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平靜,嘴角帶一點向上的弧度:“沈之洲,我不要你了。”
沈之洲肅容,先是打量著周芒幾欲冰凝的臉,最初的驚詫過後,他終於露出一副頭痛的模樣。“周芒,”他沉聲喚她的名字,無奈道,“婚姻大事,你別拿來開玩笑。”
他以為她心有芥蒂,身體前傾,稍近一些,解釋:“我和明棠,沒有任何超越工作的關係。”
周芒抬起頭,輕輕地嘆氣:“是你不明白。”
她無意將分手當做要挾對方的利器,迫使他低頭。有沒有明棠,都不再要緊,是她不能忍受心愛之人,經歷一次次權衡利弊之後,選擇捨棄她。
退一步,或許,這一生都要如此。
真心被負,患得患失,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不甘。
她又何必執著於為人所愛呢。她的驕傲,也不容輕侮。
沈之洲不再說話,直直注視著她,目光沉甸甸。
周芒偏過臉,避開他的視線。手邊灑滿堅果脆和覆盆子的冰淇淋已經融化,碗壁絲絲冒著水汽,彷彿冰涼的淚。“長輩那邊,你可以說是我氣量狹小,不識大體,總之錯都在我……”喉嚨裡哽了一下,氣息微喘,她笑了笑,輕渺似一觸即碎的露水,“還有,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堅果過敏。”
周芒起身,走出二樓露臺。
她沿著旋梯下樓,兩壁的下方裝置燈帶,寂靜地照著臺階。轉角處的光線昏朦,有個搖搖晃晃的人影走過來。待到近處,周芒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周芒在樓梯口站定,等他先經過,沒料到那男的腳步虛浮,沒走幾步路,徑直往她身上栽去。
酒精浸透的臉漲成豬肝色,嘴裡不乾不淨,顯而易見的醉後瘋癲。
周芒側身一閃,避過他的騷擾。端盤路過的女服務生見狀,立刻上前,勸道:“先生,您從這邊回餐廳,更近點。”
那男的差點摔倒,嘟噥幾句,充血的眼球遲鈍轉動。突然爆發,怒氣洶洶的巴掌朝服務生臉上招呼。周芒皺起眉,下意識就抬手去攔,手背捱了重重一擊,力道之大連手機都被打飛出去。人往後一跌,背抵住牆才穩住身體。
服務生不敢再攔,小跑著去找經理。
“咳咳——來,陪我喝一杯。”男的又伸手來拽,周芒繃直脊背,小心吸氣,忍著火辣辣的痛楚,靈巧地躲開,餘光瞥向扔在走廊上的手機。她疾步過去,彎腰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