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宛如春日的媚光:“館陶公主請放心,只要王夫人無事,此事也不會鬧得太過分。”
這束光直直投進館陶公主的心頭,燃起一團一團的焦火。她只有忍,也只能忍,忍住滿肚殺人的憤怒和對女兒的無比愧疚,萬不能流露一絲令人思解的破綻。
話別館陶公主,衛子夫來到宣室殿。進入殿中,楊公公就撤下所有宮人並將大門合上。
那尊貴之人此時就坐在那兒,手裡捏著一杯茶盞若有所思。衛子夫舉步上前,向他福禮:“臣妾拜見皇上。”他似乎並未發現她到來一般,一雙眼始終望著茶盞裡懸浮的茶葉。一種沉硬之氣好像頓時壓入體內,衛子夫苦中笑笑,此時此刻他找她來還能為了什麼事呢,於是她問:“皇上對皇后實行巫蠱一事可是已有決定?”
劉徹果然這才看眼理她,卻是嘴角冷冷一瞥,臉色沉得發黑:“此事,全天下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你還需要來問朕的意思麼?”眉宇間難抑一絲怒色,擱下茶。他向她走來,“你下手倒還挺快的,你知不知道,巫蠱之罪,她罪無可恕,必死無疑!”
陳阿嬌被軟禁甘泉宮後,皇后實行禁術儼然不是一個秘密,已在後。宮、前朝炸開,陳家更是朝上無人慰助,人人避而遠之。劉徹並不知衛子夫會突然使來這一招。他還聽說衛子夫在搜甘泉宮的時候還告訴大家是受了他的允許,這簡直、簡直是!如果他要提起,她可又要受“假傳聖旨”之罪!
開口就聽到劉徹的這一番質問。衛子夫愴然,問他:“皇上要救她嗎?”
劉徹反問,語氣卻帶了肯定:“還有辦法可以救嗎?”
衛子夫一口截道:“有!她所施的巫蠱是指向披香殿和霜雲殿的。只要臣妾為她求情,她就可以不死。”一聽到劉徹為了陳阿嬌而懷疑她,衛子夫心中如同塞了一塊巨石。
劉徹聽她如此。只覺得一股威脅之意瀰漫在兩人之間,頓時生了怒氣:“你!你要朕求你求情?”
衛子夫則是搖頭,心裡苦笑。她道:“錯了,現在只要皇上點頭,臣妾便跪在宣室殿前一夜,皇上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赦免她的死罪。”
隨著她的話。心口突地跳了一跳,劉徹眼中多了絲絲複雜,眉頭更是結為一團:“你明知道……明知道……”
明明是自己挖了這個坑拉著劉徹來試探誰最重要。聽到這樣不明不白的答案,心中愣是難受低落。衛子夫說:“如果臣妾告訴皇上,此事並非無中生有呢?”
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劉徹問:“什麼意思?”
斂起所有情緒,衛子夫沉聲說:“是館陶公主私下實施巫蠱之術。還記得皇上七日前去甘泉宮館陶公主也在嗎?館陶公主信奉巫蠱。想要用巫蠱害臣妾和王夫人,在最貼近受益人的地方實行巫蠱之術。後來皇上來了。情急之下她就把東西都塞進皇后的塌下,那天就沒有機會將東西拿出來。之後幾天,皇后不離寢宮,館陶公主也就沒有辦法。後被秋蘭發現塌下的東西,她以為是皇后所為,傳言就由此傳開。於是臣妾就將機就計。”一口氣將事情原末說完,衛子夫緩一緩語氣,告訴劉徹之後的計劃,“可見,皇后並不知情,甚至還可能對巫蠱十分厭惡,所有館陶公主才沒有在她面前拿出來。由此,皇上請想一下,這是近十年以來最好的機會。如果不先拉下皇后的位子,到時候陳家冷不防會死而復生,既然得到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就乾脆做得乾脆,把陳家徹底打壓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而皇上若捨不得皇后,只要你現在點頭,她就不會死。”
聽她說完這些,劉徹恍然,心中對陳阿嬌的愧疚卻是越沉了幾分,惱心道:“就算我於她沒有男女情愛,可她陪伴我多年,性子雖烈卻始終為我,我不能不念一點情義!”
衛子夫扯一扯笑,猶如深嘆了一口,有些淡然:“臣妾深知皇上對她的情義,所以才一開始便打算好了,無論你是什麼樣的答案,她都不會死。”
劉徹頓頓望著她,目中繞轉萬千,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最終閉一閉眼背過身去。
他記得清清楚楚,她曾答應過他萬事都與他先做商量,可這一次……這一次縱然也有為了他,可他卻咽不下這口氣。
對著他沉默的背影,衛子夫彎彎唇,開了大門走下臺階,袍子一提跪在地上,向殿裡大呼一聲:“求皇上對皇后娘娘網開一面!”
現在正值午後烈陽,火熱的太陽曬得石磚發燙,絮眉連忙一起同她跪著,一邊要把衛子夫扶起,勸說道:“夫人不要跪在這地上,有話可以和皇后慢慢商量。”
衛子夫搖搖頭。她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