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這位少年郎君也不解釋,不辯駁……齊三郎:“公子在看什麼?”
劉俶回神:“沒。總覺得,還會,遇到。”
一個少年郎君的插曲,這幫人並沒太在意。他們相約著去尋羅令妤,給羅令妤助助聲勢。到了後才知道羅令妤將自己的作品推到了晚上,眾人要再去問羅令妤時,羅氏女忙著,沒時間見客。眾人只好悻悻作罷,各忙各的。期間衡陽王又想走,全靠陸二郎的死皮賴臉拖延時間。
一白天的時間,羅令妤都在調整心態,若連七娘到晚上都下不了榻,她得做好自己上陣的準備。她自己舞藝不精,就得借住旁的東西來助陣。下午時,周揚靈帶著僕從搬來了編鐘,羅令妤去看時,頗為驚喜。編鐘若干組,每組銅鐘大小聲質皆不同。周揚靈拿著小木槌敲下時,只聽得發聲渾厚,氣勢恢宏。
羅令妤喃喃:“古來編鐘用來宮廷奏樂,民間從不曾見。我朝以來,宮廷雅樂早已退後,如今無論宮廷還是民間,皆是清商樂為主的俗樂盛行。編鐘恐連宮廷都不再多用……周郎你竟然能復原出古式編鐘,還給我助陣?”
周揚靈謙虛笑道:“不是我復原的。我父親是當今名士,最喜研究這些舊日東西,想要復原。”
羅令妤眨著眼望她:周郎他父親有閒情雅緻去復原古式編鐘,一定是大世家的氣概了……
周揚靈坐在鍾後,手持木槌,道:“離晚上也沒幾個時辰,我要熟悉一下編鐘,好給妹妹助益。羅妹妹讓你的樂工們進來吧,我要與他們和一下樂。”
今日盛行清商樂,編鐘樂卻是莊重肅穆,周郎要二者合一……羅令妤美目中神采燦然,已想到若是他們成功,晚上該何等驚豔世人。
羅令妤拉上門,悄然退出,拍拍胸口:“幸好周郎是男子,不與我搶‘花神’名額。不然,我可能真要輸給周郎了……”嚇死人了,編鐘這麼大的聲勢一出,不管她要比什麼,都會被壓住。幸好幸好,周郎幫的是她。
周郎這般多才。
更想嫁周郎了……
羅令妤拍拍臉,拍去自己的滿心崇仰,坐在屋外廊下。周揚靈給她吃了定心丸,讓她真的冷靜下來,可以好好想想晚上的舞該如何是好。
日落酉時,金輝拖著長尾落下地平線,天幕漸暗,華林園四處升起了紅燈籠,燈火如蛇如龍,園林被照得亮如白晝。而到了此時,不見人少,在園中逛玩的郎君和女郎更多。人物繁阜,簫鼓喧囂,恰是華光滿路,仿若盛節夜宴如流水。
侍女們往返於園中,為郎君女郎們送去酒、茶、糕、酥。每場比試下方設席,几案數十,郎君女郎們坐下,可邊吃晚膳,邊觀望比試。乃因今日比試雖是歌舞,然從未有名門女子自己上去奏樂的。名門女子自己所教的歌舞在他們面前參選,女郎們則坐在下方,觀望周圍人的反應。
節物風流,世家之態,眾人交頭接耳討論——
“下一場該是誰的?”
“是羅娘子的。她好似請了成玉坊的的供舞什麼七娘,我去過成玉坊,都不曾聽說成玉坊跳舞出眾的有這號人。”
“且看羅娘子要怎麼辦……咦,你們誰看到羅娘子了?她好似一日未曾出現了。”
早上還見過羅令妤與一少年郎勾勾搭搭的陳繡端莊無比地坐在幾前,優雅地品著茶,聽了一耳朵郎君們討論“羅娘子”如何如何。陳繡心裡重哼一聲,忽聽周圍小聲騷亂,仰目時,便見陸三郎慢悠悠地走在幾位老頭子中間,霽月風華。
明明陸三郎低著頭,也不曾做什麼,女郎們的目光就挪了過去,移不開了,直到他們聽到清樂聲響起,眾人才紛紛回神,看向面前立著的一長約八丈的大屏風。屏風乃白綢所制,通體素白乾淨,不曾繪一筆一劃,與時下風靡的彩繪屏風完全不同。侍女們往來,蹲在屏風下,點亮一根根燈燭。燭光搖晃,拂過侍女走過的裙尾。屏風兩邊,更是尋恰當角度,將通達燈火照向那處屏風。
由此四方皆暗,只見一赫赫白屏在前。
落了座,陸三郎褒衣博帶一展,看著這屏風,漫不經心:“誰的作品?倒是有些意思。”
陳王殿下劉俶道:“羅表妹。”
陸昀看向他。
劉俶疑問看來,見陸三郎俯下睫,手支著下頜,幽聲:“我表妹。”
劉俶:“……”
不知他爭這個做什麼。
劉俶本是來陪陸三郎,因陸三郎過來這邊已經三日,精神已疲憊無比。對羅令妤的參選“花神”,劉俶本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