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道:“不必這樣感動,不是特意為你做的燈。”
羅令妤挑眉。
看這個人還不肯承認,還要百般找理由:“我跟北國公主買了燈具,買了琉璃,我的琉璃坊中技術提高,得以改進。琉璃美人,世間女子,只有妤兒妹妹的身段配得上。我是為了配這燈,才繪你的像。並非是為你,才做了這燈。這十二美人圖……唔。”
頰畔忽然一涼,陸昀睫毛輕微顫揚。
原是羅令妤忽而傾身,親在了他面頰上。
羅令妤摟住他脖頸,顫抖著,貼抱住他。她親吻他的面頰,在他沉默的時候,又慢慢移過去,親上他的唇。她滿目驚豔、含著淚光看他——當此一刻,她覺得,自己永遠忘不了這一夜。
她意識到她喜歡著他,永遠忘不了他。
粉面相貼,耳鬢廝磨。聽陸昀低聲:“那我們回建業後,你便嫁給我吧?”
心中感動無比的羅女郎,眼中噙了淚。噙著淚花的羅令妤才要答應,忽然停住,覺得他這話好似在哪裡聽過一樣——他喝醉酒的、離開建業的前一天晚上,就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他清醒後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就要把說過的話,重新說一遍?
這樣重複的告白也行麼?
第99章
重複的路子是不想接的,哪怕琉璃燈再好看。
五彩琉璃燈在面前轉動,黑暗中,一重重的明光浮來,像是兩人交疊的記憶一般。身子折回去,與她一道跪坐的郎君側臉看她,眼睛清亮,在夜中尤顯漆黑。陸昀專注地凝視,羅令妤的臉輕微偏了下,貼著面頰的金玉耳墜輕微晃動,襯著她秋水般的眼眸,靈動而嫵媚。
羅令妤正襟危坐,拒絕道:“不嫁……啊!”
她肩膀顫抖、鎖骨縮起,因陸昀忽然就探身過來,在她要說拒絕的時候,陸昀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他鼻端的滾燙氣息蕩在她頰畔上,如點了火一樣,羅令妤的面頰一下子被燒得熱起、紅起。
她放在膝蓋上、袖中的手指蜷縮,無意識地抖著。
郎君的唇舌舔舐,溫情又激烈。在她抖著躲開時,他仍只是吻她的耳垂。女郎白玉般的耳下被吮得如血玉般,她的呼吸急促,勉力招架那好像從天際噴湧而來的狂烈慾念。
火山岩漿噴發一樣。
暴雨滂沱淋面一樣。
耐心的、反覆的;柔軟的舌,膩滑的吻。當她側過臉時,他又與她廝磨著面孔,這樣的溫情款款。
羅令妤呼吸漸劇烈,聲音發啞,要溺倒在他懷裡一樣:“雪、雪、雪……”他那纏綿的吸吮,在她耳上點燃的火,讓她茫茫然,忘掉了自己要說什麼。
女郎咬緊牙關,挺直腰桿,顫抖不住!
卻抵抗得越來越辛苦!
他腐蝕她的意志,拉她一道沉淪。他只是吻著她的耳垂,含著她的耳墜。但他噴在她面頰上的氣息、他那熱起來的呼吸,無一不在誘惑她。
可是又不動聲色。
陸昀目中情緒滾燙,一點即燃。晃盪的,如水上浮萍。他與這女郎纏綿悱惻,呼吸只是浮在她的耳上、臉上。自始至終沒有親那讓兩人一同墮落的朱唇一下,陸三郎寬大的袖子也不動。他連手都沒有伸過來,仍然是保留餘地,仍然是觀察著她,給著她反抗的機會——
羅令妤心裡罵:這個混賬!什麼還沒做,她就被他撩得腿軟動不了了。
而她轉眼一瞥他,陸三郎深情時候的風采,又足以誘人的,讓人想將他撲倒。
陸昀輕微地挑了下眉,似在惑她一樣。
羅令妤喘息劇烈:不、不、不行了……他再含她耳朵下去,她的命都要沒了……
女郎終究額上滲了汗,身子軟軟向後倒去。郎君這一次才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陸三郎唇仍貼著她滾燙的耳,聲音含糊而沙啞,似是一邊吮吸一邊說話:”嫁我吧,妤兒妹妹?”
懷裡美人妖貓似的發出抖音:“嫁、嫁、嫁……我嫁!你別再折磨我了!”
……這個妖孽啊!相同的路數沒關係,只要這人是陸昀,她就抵抗不住誘惑哇。
陸昀略有遺憾地嘆口氣,眸中暗色加深。他多希望他的妤兒妹妹再多冥頑不靈地抵抗一陣,他多想放倒她,不止與她耳鬢廝磨……然而,不行啊。離開建業前不碰她,是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怕最後誤傷了她;現在在南陽也不碰她,是南陽戰亂,他何時迎她入門都可,他怕的是她有孕。
若是有孕了,戰亂連連的南陽但凡出點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