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眼睛看不見,她卻是能看見的啊。
羅令妤僵著身,既是覺得羞恥、懊惱,卻也不得不繼續下去。她大可以斥他無禮,讓他放開自己。但她今天來找他,本來不就是為了讓他與範郎對上麼,最好的法子不就是讓他求娶她麼?她既要陸昀犧牲自己的名聲成全她的退親,她自然要給陸昀一些好處了……就是可憐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差了吧。
被郎君壓在榻上,羅令妤象徵性地掙了兩下。陸三郎伏著身,氣息於她脖頸間浮動。他不動聲色地判斷著她的態度,脖頸相挨,臉頰輕貼,她的肌膚、香氣都縈繞在他唇鼻間。他手搭在她胸口,想手下的觸感當如凝脂,又像是她經常送給他吃的那種“酥”。
奶香,纏綿,黏糊,清新。
陸昀的指節輕輕曲起,手下微用力。他聞到她髮間的香、頸上的香,她輕微地抖,呼吸顫顫。陸昀停頓一下,不受控制地想要扯下眼上蒙著的紗布。想要用眼睛去看,去看身下的美人此時是何等相貌——
當如海棠春睡一般。
慵懶、凌亂、勾人。清雅的妝容,妍麗的皮相。
陸昀的手指再用力,狠揉了一下,懷裡的佳人立刻哆嗦了一下,口中再嚶了一聲。尾音顫巍巍,如絲如縷,勾上陸昀的心口,梭一樣環繞住,將他的鐵石心繞得密不透風,幾乎喘不上氣。
……妖精一般!
他即刻有了反應。
郎君一手按在她胸上,一手在後託著她的腰。他託她腰的手向上將她送往他懷裡,眼見的她胸口就要送入他口中。他不緊不慢的,一點也不著急,似還在判斷她,似還等著她掙脫……羅令妤被陸昀弄得身體又軟又僵,當身上的男人呼吸微重,當他與她緊貼的身子中間突然在腹股間多了一部分東西,預感突來乍到,羅令妤仰望著男人緊繃的下巴,意識到了什麼。也許她尚年少,並不知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但女子對男子其實有本能的直覺——本能的知道他變得危險,本能的知道他想使壞。
羅令妤這會兒是真慌了。
郎君的唇向下要親她時,她害怕地側頭躲開。陸昀一頓,他這般敏銳,如何猜不出她的想法?他懷裡的這個小女子,每每心思不那麼純正。既想撩撥他,又不願意犧牲自己。
……還是他那個小心思不斷的表妹。
明明等著人家女郎掙扎,但羅令妤真的躲開他的親吻時,陸三郎心中又生怒。陸昀扯嘴角,手才要鬆了離開,羅令妤又急忙摟住他脖頸。她著急無比,又不想假戲真做,又不願放陸昀走。慌亂中,羅令妤努力找話題。
她被壓在榻上,眼睛餘光看到裡間與外間相隔的月色秋羅帳子上,映著幾道侍女的影子。日頭落地,光影在地上如水藻般遊動,竹斑亦如影,縱橫層疊。芭蕉翠竹沙沙作響,侍女們在外進進出出、小聲說話,還偶聽到屋外鳥籠中的鳥叫聲。井井有序,尋常夏日。
而那麼多侍女都在,她卻在裡面和陸昀勾勾扯扯!犧牲甚大!
雲幕香生,羅幃似飛。男女的呼吸相撩,羅令妤躲避陸昀親吻時,支支吾吾地開了口:“……怎不見你屋裡頭的織月呢?”
織月,便是上一次陸昀與她調笑時,那在外打斷他們的侍女。羅令妤這時無比懷念那個侍女,央求她過來打斷她們郎君的“狼子野心”,救她一命。
聽到她的話,陸昀的臉低下。如果他眼上的紗布落了,羅令妤將看到他動作輕微地轉了視線,來看她。陸昀“盯”她半天,勾唇似嗤似笑:“……明知故問。”
如果不是她這個表小姐,他焉能發現織月的心思?如果他已經發現了織月的心思,只要他不想和身邊的侍女牽扯不清,織月必然會離開“清院”。趁著這個機會,陸三郎順便將自己房中春心蕩漾的侍女們換了一批。用順手的如錦月留下,其他的侍女,羅令妤這次來“清院”,都見到了不少生面孔。
羅令妤在他懷裡,輕輕地笑,聽懂了他的意思。
陸昀這才掐著她的臉問她:“妤兒妹妹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喜歡時我是‘雪臣哥哥’,不需要我時眼睛就看不到我。不知道這一次,妤兒妹妹都犧牲到我床榻上了,是想要什麼呢?”
羅令妤當沒聽見他的諷。
她道:“要你跟範郎談條件,或直接向南陽羅家為我提親。”
陸昀挑眉:“提親?”
羅令妤連忙:“不一定是真的……只是要你以陸三郎的身份和南陽範氏相爭。南陽羅家肯定是得罪不起陸家的,你們誰想娶我羅家都只有點頭的份。你和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