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這是最近連環殺人案的重點嫌犯,”常春決定做兩手準備,自己搜查的同時也聘請外援,“他現在可能就藏身T市,伺機作案。”

作者有話要說: 真兇現身!只有3個童鞋猜到了喲~

☆、第十九、二十章

第十九章

他常常想,記憶太好,真的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範庸對著鏡子,緩緩摘下黑框眼鏡,戴上隱形,雙手按住脖頸活動了一下,他張開十指,將乖順地垂在額前的劉海一掌撩到腦後……

那雙眼尾微赤,異常發亮的眼似一把刺破層層束縛的刀,早已嗜血蠢蠢騷動,原本清秀溫吞的面容在這一瞬間倒轉,溫雅又浪蕩,隱透著病態的癲狂。

他的初始記憶起源得很早。

那時候的媽媽整天抱著他,會對他輕聲細語,微笑,溫柔的手撫摸著他小小的身體,緊緊摟著他,給他最溫暖香甜的懷抱……

媽媽一定一定是這天下最美的女人。

為什麼要記得這麼清楚呢?

範庸眯起眼,解開刻板的商務白襯衫,寬大平板的襯衫下看似瘦削的身材,實則肌理分明,他從衣櫃的最裡層取出一件銀灰色高階襯衣……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5歲半,或者6歲?

當人們越來越多的談論他長得像爸爸之後,那一天,媽媽晚歸了,沒有去接他。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幼兒園門口等到天黑,強忍著害怕,跌跌撞撞地往記憶中回家的路跑去……

是的,他的記憶一直都是這麼好。

以至於許多年後,回想起當年又冷又餓地坐在家門口,雀躍地發現媽媽回來後一頭衝進熟悉的溫軟懷抱,卻被一雙冰冷的手狠狠拽倒在地時,他都會從夢中驚醒。

小小的他不解又害怕,卻怯生生地抱住媽媽再度伸向他的手,依戀又撒嬌地哭著喊,“媽媽,媽媽……”

她那時憤恨厭惡到極點的眼神,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惡狠狠地掐住他的臉,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不是你媽媽。”

範庸深吸一口氣,熟悉的冰冷暴戾的鬱氣梗住胸腔,像一團扔在滾油上的火,狂暴熾熱地蔓延開來!心底的嗜血兇獸無休止地咆哮著,他已經無法再抑制。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溫暖,被剝奪被凌虐時每每回憶就不會這麼撕心瘋狂。

他曾經天真的以為,是不是自己還不夠優秀不夠好?媽媽才開始討厭他?

年幼的他咬緊牙關,交出一張張漂亮的成績單和獎狀想換回媽媽的一絲笑容,然而沒有,她當著他的面撕掉了這些獎狀,隨著他越發長大越發優秀,迎來的只是越發無止境的虐打。

是不是爸爸惹怒了她,令媽媽對肖似父親的他遷怒?

然而媽媽寧肯對爸爸微笑,也不願意再用那雙溫柔的手,摸一摸他。

媽媽……

為什麼你不愛我?

媽媽……

為什麼你恨我?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媽媽,告訴我。

每一天,每一夜,最令他痛苦煎熬的從不是那些棍棒,而是不甘心地死死懷抱著久遠的回憶,在記憶最深處那個幼小的,依然哭泣著渴求著一絲母愛的卑微的自己。

於是媽媽終於仁慈地,在臨終之前輕輕地告訴他:

“因為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你媽媽。”她終於對他露出夢寐以求的笑容,充滿了惡意,“你只是你爸爸從外面帶回來騙我的野種,我從來就不是你媽媽。”

……他赤紅著眼,顫抖的手拿掉了她的氧氣罩。

戲終了。

他死了。

蟄伏在他體內蠢蠢欲動的另一個人,終於撕開束縛,施施然走出黑暗。

入夜的城市就像那些安靜沉默的屍體,總是令他親近安心,鋼筋水泥是這座城市的骨架,川流不息的車輛是城市血脈中奔騰的血液。

走出小區,裝扮一新嘴角彷彿無時無刻都含著淡淡笑意的男人站在路邊伸手招一輛計程車。

“去盛天商城。”

“這麼晚還去商場呀。”司機大叔嫻熟的攀談。

他笑而不語。

司機下意識瞥了瞥後視鏡想看看他,悚然發現他也在同時盯著鏡子,隔著後視鏡與他靜靜地對視。說不清什麼緣由,彷彿是身體本能對於未知危險的警報,司機驚慌地收回視線,再也沒有開口。

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