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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開啟床燈,枕著雙臂,出神的看著窗外。
即便已是深夜,厚重的黑色窗簾也遮掩不住閃爍的霓虹,這是代表著城市的歡快顏色,不分晝夜。
江彥起身,拉開窗簾,靠著陽臺,耳中是呼嘯而過的汽車馬達聲和鳴笛聲,眼中是各種繽紛。
時間算得上是深秋,但江城的秋和夏其實沒什麼區別,最有名的一句話就是,江城只有夏冬,沒有春秋。
不過在此時的深夜,輕風吹拂著身體,穿著單薄襯衫的江彥,也不禁感覺到一陣寒冷。
寒意滲骨而又心涼。
陳海的話一字不落的印在腦海,就像在空曠的大房間止不住的迴音,一刻不停的迴盪。
門當戶對?
世事難料?
好自為之!
陳海浸淫官場幾十年,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飽含深意,只是江彥卻無法做到完全理解。
傾淺離席的那番談話似乎是告誡,隱隱還有幾分警告的味道。
而等到了傾淺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江彥的錯覺,陳海的話裡,似乎還有對他的幾分欣賞。
分別最後的那番話,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淳淳教導,那讓江彥不敢直視的目光中甚至還有幾分期許。
他拿出手機,下意識的翻到陳海的姓名,再一次檢視這位仕途上一帆風順的中年男子的履歷。
履歷簡單明瞭,每一行小字都記載著陳海的升遷,簡單卻又不簡單。
江彥直接看向最後,屬於人物關係的一欄,雖然沒有傾淺的名字,但在妻子裡,卻填著一個叫楊荃的名字。
毋庸置疑,楊荃就是陳海的妻子,也是傾淺的母親。
楊荃的名字顯示黑色,證明並沒有她的資料,江彥把手指放了上去,連點數下,即便複製之後搜尋,也沒有任何結果。
或許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主婦,普普通通的女子,唯一的光環大概就是陳海的妻子,所以才默默無聞。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女子的身份地位更在陳海之上,甚至就連搜尋引擎,都被刻意遮蔽。
就江彥看來,他覺得更有可能是後者,能生出傾淺這種女兒的女子,又會簡單,普通到哪裡去呢?
雖然在他心裡,更希望是前者。
一個陳海就讓他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甚至頭痛得想要炸裂,如果再來一個厲害女子。。。。。。
那場景,江彥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只是陳海十七八歲就步入了仕途,一路上步步高昇,似乎二十歲左右就結了婚。
楊荃在當時能夠嫁給他,就必然不是普通女子。
陳海骨子裡似乎有幾分門當戶對的執念,或許也是來源於此?
江彥越想越覺得沒有頭緒,反倒是心裡多了一個又一個的不解結。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遠處。
目光飄忽,陡然止住,卻是在連綿的黑色遠山之間看到一座高塔。
遠處的天空漆黑如墨,又像黑幕從天而降,而那座高塔就矗立在黑幕的正中,緩緩的釋放著瑩瑩光彩。
塔有六七層,通體金黃,一眼望去,在黑色的天幕之中,宛如神國。
江彥想了想,很快認出了高塔的來歷。
這座高塔似乎是江城的標誌性建築,古往今來,不少文人騷客登塔題詩,留下不少千古絕唱,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屬於自己的濃墨重彩。
這座塔雖然久負盛名,江彥卻從未曾去過,此時看著這座周身上下亮著燈光的塔,加上那不知距離,連綿起伏的黑色群山,心中卻莫名安定下來。
就像他對著陳海所說,重生之後的他,為了走到今天,早已經翻過了無數座山,跨過了無數條河。
任這最後一座山再險峻、再崎嶇,任這最後一條河再洶湧、再恐怖,都嚇不退他,難不倒他。
何況相比推翻曾家,對曾俊的復仇而言,陳海不過是途中的一座小山,最多有些坎坷和荊棘,大膽前行,劈開便是。
想通了這一點,江彥只覺得整個人豁然開朗,與之而來的,是沉沉睡意。
於是倒床便睡,這一夜,也是少有的香甜。
。。。。。。
第二天,江彥緩緩睜開眼睛。
雖然沒有鬧鐘,睡得也晚,他卻覺得自己精力充沛,渾身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
據說人的睡眠分為深度睡眠和淺度睡眠,像半醉半醒以及做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