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哥脾氣大,動不動就闖禍,被父親拿著家法攆,早慧的她覺得這個哥哥幼稚,也懶得搭理,十五哥又是個病公子,喜歡清靜,只愛一個人待著看書作畫,與其餘的兄長並不親近,和她這個妹妹的關係也是尋常。
至於其餘的族人,她被父親母親拘著,並沒有見過幾個,而與她同齡的陸小黛和赫連瓔珞,雖然小時候見過,卻跟沒緣分似的相處不來,她煩她們跟自己說話時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觸怒她似的,她們也不喜歡老是奉承著她,反正是兩看相厭。
只有趙司決對她的胃口,兩個人認識的時候她三歲,趙司決已經八歲了,那個時候她的脾氣可真大,說一不二的,連一向溫和的母親都說自己是個狗不理,可自己卻很聽趙司決的話,這便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雖然趙司決的話她聽得進去,可自己也是一樣的不遺餘力的欺負他,指使他做這個做那個,趙司決也從來不覺得煩,也不嫌棄她年紀小,反而像個大哥哥一樣,經常帶著她這邊轉轉,那邊走走,在她厭倦背兵書的時候彈琴給她聽,在她覺得無聊時帶她出門遊玩……
從三歲到六歲,只有短短的三年,卻讓她和趙司決成為親密無間的好朋友,趙司決甚至專門為她譜寫了一首風雨曲,那個時候趙司決才十一歲,卻成熟的跟大人一樣,如今兩個人之間隔了七年,也沒有絲毫的陌生,反而經過時間的歷練,這份友誼越發的深沉,讓她和趙司決成為生死可託的摯友,也讓她感覺格外溫馨,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
小風坐在河邊,正託著腮發呆,忽然聽到有人在嗚嗚的哭,抬頭一看,居然是顧湘湘,她和那天在宮裡的雍容華貴可是大相徑庭,穿著一件丫鬟才穿的那種襦裙,頭上梳著雙丫髻,抱著一個包袱蹲在河邊哭的傷心。
小風雖然好奇,卻也沒打算多管閒事,本打算悄悄離開,沒想到顧湘湘卻先一步看到了她,立刻擦了眼淚兇道:“看什麼看,仔細我把你眼睛挖掉。”
小風無語,默默轉過了身,打算回去,可顧湘湘卻攔在她前面,神情兇狠:“我知道你是樂雅身邊的丫頭,你想去告密不成?”
小風道:“顧娘子,您若是擔心這個,奴婢可以發誓不對任何人說見過你。”
顧湘湘不屑道:“我可不信什麼毒誓。”
小風道:“可是我要回去了,您這麼跟著我,也不是辦法啊。”
顧湘湘氣鼓鼓的看著小風,瞪了一會眼,垂頭喪氣的坐到了一旁:“算了算了,你走吧,反正我也是無處可去,到最後還是得回到那個牢籠裡去。”
這話說的讓小風的惻隱之心一動,她停住了腳步,反而轉身坐在顧湘湘身邊:“顧娘子是不是與赫連郎君吵架了?”
顧湘湘有些吃驚小風的大膽,在她看來,小風只是個奴婢,卻敢直言主子的事,若是被林夫人知道了,肯定會說小風放肆。
一想到這兒,顧湘湘就故意賭氣似的,林夫人不喜歡的她非要做,她偏不把小風當個丫鬟,看林夫人能把她怎麼樣,遂道:“是啊,我不要嫁給他了,我要學阿爹阿孃一樣行醫濟世,治病救人。”
小風道:“您不見了,赫連郎君肯定會四處尋找,你若是一直躲在長安城內,早晚會被找到,若是出長安城,只怕在城門口就被攔下來了,依我看,顧娘子還是快些回家吧,低個頭,認個錯,赫連郎君是不會怪你的。”
顧湘湘怒氣衝衝瞪著小風:“你這個壞丫頭,居然敢讓我回去!”
小風皺眉道:“我是為你好,你如今寄人籬下,事情鬧大了,赫連郎君也護不住你,林夫人畢竟是他的母親,是赫連家的主母,你得罪她可沒有好處。”顧湘湘張大了嘴巴,一副驚訝的樣子。
小風心中一跳,暗叫不好,趕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顧娘子,奴婢真的是為您著想才這麼說的,實不相瞞,我在宮裡的時候和您的丫頭碧珠說過話,知道娘子的處境堪憂,才放肆說了這些話,還請娘子見諒。”
顧湘湘緩和了臉色,想起碧珠,沮喪道:“難道就這麼回去?那也太丟臉了。”
小風道:“要不然您先找個邸舍住下來避避風頭,等赫連郎君找過去的時候再端著架子,讓他求您回去,這樣您的面子不就周全了?”
顧湘湘眼前一亮,隨即又充滿了警惕和疑惑:“我和你可不熟,你為什麼要幫我出主意?”
小風低著頭道:“我有一個表姐,從小就失散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境地如何,我想著,遇到需要幫助的人,能幫的就伸個手,權當是替我表姐積德了,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