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尤其說到Z部,說到邱小康。
“你經常能見到邱小康?”張柏林幾乎要站起來。
金超說:“他是我的頂頭上司。”
張柏林再不拿腔拿勢了,渾身都表現出謙恭,就像見到縣長一樣。
金超又說到他的婚事,說到紀小佩:“人家可是有本事,馬上就要出版一本歷史研究專著了。”紀小佩的臉紅了。
“天光光!”張柏林驚呼,“比起你們來,我才是活了個啥麼?這小地方把人能害死……”他開始抱怨這個地方。
金超不想讓張柏林把自己說到一錢不值,到了這個程度,他可能就有理由不幫忙了。金超適時攔住他的話頭,又給他戴了幾頂高帽子。張柏林果然又找到了自以為是的感覺。
“哦……”他說,“縣上的工作吧,其實是有它的特殊性兒的,你比方……”張柏林用縣長的口氣談了十幾分鍾“縣上的工作”。小佩有些坐不住了,金超用眼色暗示她再坐一會兒。好在張柏林這時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他已經記不得說到哪裡了,就轉了話題。
“我還沒問,你們找我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金超說:“還真是有一點兒事情。”
他說了弟弟金耀的事,張柏林的臉變得嚴峻起來。
“這事還要你給說個話,我想你要是和谷莊驛鄉政府說個話,他們是不敢不聽的。”
“你想咋?”
“我……”
“我是問你想咋處理這事?”
“我當然是希望把我弟放回來……”
張柏林考慮了一會兒,果斷一揮手,說:“行!”說完就起身撥了一個電話。
“嘿嘿嘿,”張柏林先衝電話冷笑,“伍俊德鄉長,咋?連老同學也聽不出來了?當然是我!算了吧,你可是說過要在‘上九天’請我吃鱉宴的。我等你多長時間了?你說我等你多長時間了?哦嘛!咱縣上不算個啥……哼哼哼,我知道你想來縣上。我知道。那我可就得看你表現了。別別別,我不愛吃那玩藝兒。別。真的。你想啊,到時候我能不替你說話嗎?你放心。你放一百個心。我知道。哎,你那兒是不是抓了一個人?叫啥?”
張柏林捂住話筒問金超:“你弟叫啥?”
“叫金耀。”
“叫金耀,說是偷了什麼東西。你打算咋辦?我怎麼說?那是你手裡的事情。行。我看這樣行。退贓還是要退贓的,咱不能壞了原則。行,反正你看著辦吧。你什麼時候來?來吧,別讓一個鱉宴把你嚇得連縣城也不敢來了。你出不起沒關係,我組織部再窮,一碗飯錢還是掏得出來的。行,就這樣。我知道你辦事幹脆。”
放下電話,張柏林用雙手搓了搓窄窄的臉,說:“行了,放人。”
金超張嘴要表示感謝,張柏林揮揮手沒讓他說。
送金超、紀小佩走的時候,張柏林攀住金超的肩頭讓他落後一步,悄聲說:“你是幹大事業的,我到北京一定去看你。”
“你來,真的,我等你,柏林。”金超真誠地說。
“哎,”張柏林從後面看著紀小佩好看的身段,耳語道:“我去北京,你能不能帶我見一下邱小康?”
金超不知道他為什麼提出這個要求,但是他果斷地表示沒有問題:“柏林,這事好辦。”
張柏林握住金超的手,說:“我今兒特別高興。”
張柏林一直送到樓梯口。
金超和紀小佩在縣城找了一家乾淨一些的飯館吃了飯,金超本想帶紀小佩去看崤陽禪寺,紀小佩說累了,以後再去。這樣,他們到商店買了些東西,就到南關汽車站坐上了返回金家凹的汽車。
在汽車上,金超由於辦成了金耀的事情而興高采烈,不斷說這說那。
紀小佩對那些東西也很感興趣,但在她心靈深處,已經不像幾個小時以前那樣乾淨了。過去幾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使她心裡產生一種雜亂無章、無以名狀的感覺。她覺得生活出了毛病,卻又說不出具體部位。她當然不能說金超解決問題的方式不對,她也是那樣期望把金耀放出來的。但是……就這樣把人放出來了?一個電話?她覺得生活出了常軌,這是超越經驗世界之上的事情。她忽然在金超身上發現一種以前未曾瞭解的東西。她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那東西原來就在還是新生長出來的?
她的心情沉重起來。她眼睛裡沒有了聽自己熱愛的人講述過去事情時的那種光亮,她顯然是在應付他。這一點就連金超都感覺出來了,但是他做了完全不同的解釋,他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