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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配兩個人。”

面色蒼白的韓思成說:“倒不僅僅因為工作,我最近……”他發現已經沒有人再注意這個話題了,就轉了口:“老吳,你看……”

“開始吧?”吳運韜問周燕玲。

“行,開始。”周燕玲已經坐在轉椅上,開啟公文包,取出一迭迭的紙張,還有—個很講究的筆記本。

餘馨嬌被書櫃裡擺著的一隻亮晶晶的銅佛吸引住了,瞪大了眼睛看。

吳運韜說:“老韓你幫助叫人吧。我就走了。”後一句話是對周燕玲說的。

韓思成欠欠身,說:“行了,老吳,就這樣。”

“行。”吳運韜和韓思成一塊兒出來了。

在樓道,韓思成壓低了聲音問吳運韜:“先叫誰?”

吳運韜看著前面,面無表情地說:“按名單叫。”

談話進行著的時候,吳運韜坐在辦公室,心裡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他不是害怕周燕玲把握不住方向———處事老練的她不會將考察變為對被考察人的真正的訊問,她會認真嚴肅地把過場走完。

叫別的人韓思成都是用的電話,但是叫蘇北的時候,他親自來了。他來到蘇北辦公室,蘇北正趴在辦公桌上打盹———蘇北已經深陷在了韓思成兒子失去右腎的案件之中,昨天晚上修改呈遞給衛生管理部門的申訴材料,一直到今天早上五點。韓思成心裡非常不安,反覆說:“你看把你累的,你看把你累的……”

蘇北擺擺手不讓他說。

蘇北往人事處辦公室走的時候,腦袋昏沉沉的,腦子裡喧囂著的全是申訴材料裡面的話,全是那個動刀的大夫沉著冷靜的面容,憤憤不平的情緒和呼喚正義的理性交織成為可怕的音響。

蘇北還記得韓思成在給兒子動手術前跟他講給主刀大夫送紅包的事情。

“那是一個獨立的房間,”韓思成說,“房間裡沒有別的人。我把信封拿出來,從桌子上推給戴眼鏡的大夫,說:”這就是那麼個意思。‘大夫說:“別,不必要這樣。’我說:”嗨!也就是那麼個意思……‘大夫又說:“你看這樣可不好。’就在他這樣說著的時候,他已經把信封拿起來,裝到白大褂裡面的兜裡了。大夫的態度就好起來,囑咐這囑咐那的。當時我挺感動的,覺得這紅包送得還是對的。”

蘇北也不覺得韓思成有什麼不對———醫院早已經成了道德骯髒的地方,韓思成不過是按照潛規則做了他應當做的事情。

“然後我就去辦手續,”韓思成繼續說,“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那個大夫在廁所門口攔住我,說:”你剛才給我那東西,怎麼不見了?‘我說怎麼可能呢?我親眼看見您裝到口袋裡的呀!他解開白大褂,翻開口袋給我看。我說是不是掉到地上了?我把疼得喊爹叫孃的兒子安放在走廊裡的椅子上,就和大夫一道到診室裡去找,桌子底下都看過了,就是沒有。我說:“你看這事鬧的。’大夫挺好,說:”算了算了,我本來就說沒必要。‘老蘇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嫌錢少,讓我再送一回呀?“

蘇北問:“紅包裡多少錢?”

“五千塊。”

“他不是嫌錢少,”蘇北說,“五千塊絕對不少了,這是你半年的工資呀!還少嗎?”

“那是怎麼回事?他明明收了我的錢。”

蘇北笑了,突然想透了這件事情,說:“嗨!我知道了,他是告訴你:他沒收這份錢。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可以說他沒收你這份錢。”

韓思成大為驚訝:“你看現在這人,簡直都成精了……”

誰也沒想到,送了紅包也沒保證兒子不出事情。韓思成知道兒子的腎被切走以後,呼天搶地,怪自己給大夫送的錢太少,而且人家大夫也做了暗示……這樣,蘇北就認為自己有了某種責任———他當時做的分析不是這樣的。他開始幫助韓思成打官司。

……

見到正襟危坐的周燕玲和梳著公雞尾巴一樣髮式的餘馨嬌,談著關於東方文化出版中心誰具備或不具備擔任職務的條件的時候,不知怎的,蘇北產生出一種極為荒誕的感覺,就好像這一系列事情都是一個沒有理性的人隨便組合在一起的。

蘇北談得不好,他的心好像根本不在周燕玲提出的那些問題上,對蘇北不很瞭解的周燕玲也沒有感覺到這個人為東方文化出版中心做出過什麼貢獻。而對於未來,他也沒有談出什麼新的見解,他腦子裡晃動著的是衛生管理部門那個乳臭未乾的工作人員的身影,他的傲慢無禮,他那纖細而蒼白的手拿煙的姿勢,他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