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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事事之輩勤勞養家,當然,地方父老一般都是本地的有錢鄉紳,這些人一般都是有不少產業,這些產業裡面都是缺少人手。地方有閒人豈不是太浪費了。

在江南,指望農村的出來多少流民去做工並不現實,一來是鄉下都是世代傳下來的豪門巨紳,佔地極廣,地方上的農民大多是這些人的佃戶和僱農,受到他們的庇護,這麼多年傳了下來之後,雙方不光是地主和佃戶的關係,而是形成了一種類似南北朝世家豪門對待族人的態度,輕易不會驅逐或者剝奪佃戶的耕地。

再者江南土地肥沃,雖然田賦也是天下最重,可農民們剩到自己嘴裡的還算是不錯,最起碼吃飽問題不大。和北方的農民遇到些風吹草動的天災人禍,就活不下去不一樣。農民們是最不願意離開自己相依為命的土地,可是手工工場和各種工商業需要人手勞力,這是極為巨大的矛盾。

常有文人的筆記言道:本代刑法之酷烈勝於暴秦,常常是一點小罪農民就會被剝奪種地的權利,流落街頭,然後被“不許浮浪”的規條和鞭子逼去做工。

偏偏中國的農民大部分還是樸實善良的,輕易不會有什麼錯誤非得要官府解決,這下子許多人把眼光投向了貧窮省份,他們總是這麼想,如果是把路引之類的政策革除,那麼江南的需要人手的各行業靠著工錢和魚米之鄉的美譽,一定可以吸引大批的人過來做工。這就是各級官員為什麼如此積極的上書革除路引之政,而且內閣六部的大部分大臣還非常支援的道理。

不過,他們這麼想,陝西,四川,雲南,貴州出身的官員可未必願意,他們那裡也就是西安府,成都府還有昆明府有類似江南的情況,其餘絕大部分都是靠天吃飯的種地為生,若是開了路引,想必人們都是朝著富庶之地流動,若是田地無人耕種,地方上民生凋敝,那自己豈不是要被家鄉父老指著脊樑罵街。

這看起來倒好像是現在那些為了自己的選區爭取利益的議員們,不過根子上有許多的不同,天下間不管是大明還

,倭國,大凡是官場都有各種各樣的派系存在,比如場就是由同鄉,同年之類的劃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同鄉,往往一個官從科舉或者什麼別的途徑進入仕途,他最親近的就是同為鄉親的那些官員。

同理官員們總是願意照顧和自己同鄉的那些後進,這裡面又有很多人在家鄉做官,這些官員往往都是當地的鄉紳地主的子弟,如此形成了一個龐大而有盤根錯節的巨大關係網,凡是觸動這個關係網利益的舉動,每一個相關的官員都是全力的阻止,或者全力的支援。

以陝西為主的一派官員雖然是人數少,但都是在嘉靖皇帝清洗京城時候的主力干將,也是興獻王府殘存的舊人們最集中的一個派系。

不過,另一派卻等於是文官的大多數和南方的勳貴們,皇帝的大權獨攬也是相對的說,必需要照顧朝堂上各派的利益和意見,居中調和,這一次卻是牽扯到各派的核心利益,雙方每天在朝野之中或者是朝廷上激辯,或者是在民間各個書社大肆寫文宣揚。

從前的矛盾是北方的京師商團佔據了全天下大多賺錢的資源,南方那些沒有撈到便宜的官員自然攻擊,當時稱之為“南北之爭”,現在南派和北派的爭奪在檢地案之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陝西一派官員為主的‘西黨’和東南半壁出身為主的官員為主的‘東黨’之爭。

嘉靖皇帝雖然有心機,可並不是一個勤勉的皇帝,而且他也真的是喜歡道教方士的那一套,本以為清除了‘京師商團’這一些人之後,朝政上下都會聽從自己的命令,自己安插幾個信得過的大臣,然後繼續安樂就好了。

沒有想到卻是一個這樣的局面,什麼天下大義,什麼聖人之說,看起來都是比不過孔方兄的金光燦爛。

最近西黨上了一個摺子,摺子上面避而不談什麼路引,反倒是說東南富庶,理應加重商稅的額度,好補貼西北這些貧瘠之地。這個摺子一出,東黨那裡肯讓,立刻說是,檢地案之後,東南不管是官宦勳貴,都沒有庇護刁民不繳稅的事情,而且即便是有官身的人相關的產業,也都是一概交稅,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若是再加稅,那可就是實實在在的與民爭利了。

坐在御書房之中的嘉靖皇帝看著摺子,苦笑不已,他有些明白當日的黃錦,陸炳這些人倒也不是為了謀權篡位才作出那些事情,估計也就是為了錢糧而已。想到這裡,嘉靖把手中的摺子丟在桌子上,笑著說道:

“這些人不管是西邊還是東邊,給朕的摺子上面都是寡人聖明無比,必然慧眼看出其中關竅,不過西邊說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