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裡面還是有些僥倖的,覺得關外的暴民不過是一些心有怨氣的農民,最多有外族地參與,這樣草臺班子一樣地兵馬,根本不是遼鎮大軍地對手,也許戰勝的訊息還沒有來,是傳遞地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在朝廷中樞,所謂的華州和關外流民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在這個時候,皇帝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命令陝西三邊,山西還有薊鎮宣化,都要做好防備草原上敵人入侵的準備,不要被人鑽了空子。
同時,錦衣衛的偵騎快馬開始朝著關外急趕,既然訊息傳遞不過來,那還是早些自己去調查才好,這時候,嘉靖皇帝心裡面又是在痛罵那些東黨的文臣,錦衣衛偌大的情報機構,皇帝的耳目,被他們搞成了現在這幅樣子,要想知道什麼地方的訊息,只能是依靠地方上自己報告。
想要了解還要現從京師派人去問,極為的不方便,京師的探子得到的第一個訊息就是遼鎮大軍覆滅,僅餘主將和手下逃到了瀋陽城中,第二個訊息幾乎是前後腳到達的京師,說是遼鎮總兵李孤峰獻城出降。
遼陽和瀋陽被佔領,等於是遼鎮全境陷落了,現在要確定的就是廣寧是否還在明軍的手中,如果這個也失陷的話,就要考慮京師的防衛了,廣寧扼守遼鎮入關的道路,是最後的一道門戶,實際上所謂的天下第一關山海關,在軍事地位上遠沒有廣寧高,廣寧失守,山海關根本無法守住。
也就說敵軍可以從關外一路直下京師,在嘉靖二十二年的十一月,廣寧城駐守的參將的文書到達了京師,這個文書算是最近難得的好訊息了,廣寧
明的手中。
接著,那些自願離開華州控制遼鎮的居民到達了廣寧,在這裡,廣寧的守將安排了書記和衙役,把他們對華州的所見所聞統統的調查出來,抄錄成冊,也是快馬的送往京師,所謂的華州,對於整個大明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直到這些文書到達京師,一直是以為遼鎮的神秘軍隊不過是關外流民嘉靖皇帝和大臣們,才知道這是華州的軍隊。
在嘉靖皇帝的概念中,所謂的華州僅僅是佔據朝鮮的海盜勢力,卻沒有想到被他判斷成流民暴亂的勢力,也是華州,關外和朝鮮分開來說,兩股勢力,並不是太有威脅的感覺,但是兩地連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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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地圖的話,突然在大明的外面出現了一個相當於四省大小的勢力,關外,遼鎮,朝鮮連成一片,也是偌大的一塊勢力,而且更加讓人驚慌的是,這個勢力並不是遊牧的蠻族,還是農耕的文明。
遊牧的蠻族戰鬥力也許強勁,來去如風,但是畢竟沒有根基,裝備落後,跟蒙元的騎兵作戰了快要兩百年的明軍並不怯場,而且也有豐富的經驗,基本上,明軍面對蒙元騎兵的侵擾,本質上是當作面對馬匪和流寇,大明以國家的力量來面對馬匪和流寇,不管是在力量上還是在心理上自然有許多優勢。
可是出現在明軍面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完整很正式的類似於國家的勢力,這個國家也是農耕為主,這就說明,華州軍有自己穩固的根據地,有比遊牧民族更大的動員能力和後勤支援的能力。
那些從遼鎮回到大明的人,不管是如何誣衊華州的政策,對於華州的民政和軍隊的正規程度都是不能否認的,瞭解的情況越多,原來還是懵懂的大明朝廷就越來越吃驚,原來就在身邊有這樣的勢力,而且一直是窺伺著大明,這個訊息小範圍的傳開之後,不管是皇帝還是下面的大臣們都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
可笑自己這些人還在大明爭權奪利,卻沒有想到不遠處有虎狼窺伺多時,此時突然發力,已經是從大明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了。
在十二月的時候,儘管遼鎮大敗的訊息,官方並沒有宣佈,但是市井之中已經是傳的沸沸揚揚,人人都在談論華州如何,朝廷並沒有去追查什麼訊息洩露,在京師,市井的訊息一向是比朝廷要快許多。
所謂的保密措施,一向好像是篩子一樣,朝廷之中有什麼訊息,馬上就會傳遍各處,大家也都是懶得管了。
但是這次的訊息流傳卻和那些從遼鎮回到關內的人說的並不一樣,而是很系統的對於華州的方方面面,什麼朝鮮全境此時都是華州土地,而且華州軍隊北征萬里,彰顯我華夏漢人威風,還建立了定北城。
這些訊息聽起來好像是傳奇評話一樣,而且又是漢人在各處耀武揚威的故事,天子腳下的百姓每日閒著無聊,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故事,這些年,明朝雖然在外面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可如此煊赫的成績卻也是少見,雖然這華州好似敵國,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