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微笑或者是心情愉悅一下。
“你家大人在登州還算是舒心吧?”
陸炳微笑著問到,王啟年跪在地上沒有起來,這也是禮節所在,陸炳這種帝國官場的最頂點的官員面前,沒有他站起來或者坐下的權力,王啟年恭敬的回答說道:
“蒙都堂老爺掛念,我家大人在登州時常思念都堂老爺,所以跟小的說,一定要不要忘記孝敬,我家大人還有一封問候的信箋……”
若是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賓主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下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會談,王啟年這裡送上了三萬兩銀子和各色精貴禮品,還有大量的奉承討好的言詞,這種場面一年都會有兩三次。
每年將近八萬兩左右的禮物在王啟年的手上送進了陸府,雖然陸炳貪財的胃口越來越大,但是這樣的銀子依舊是每年的單筆送禮數上排名前十,所以陸炳每次收禮的時候都是出來見個面,畢竟江峰也算是一方大員。
雙方客套完畢之後,王啟年又是祝詞了一下然後告辭出府,接待的地方除了陸炳還有府內的幕僚,一個鬍鬚花白的老先生看著文質彬彬的,不過若是熟知陸府的底細的人,就知道這個老先生並不是長相上那麼有學問,老先生姓廖,全名是廖古泉,在投身錦衣衛之是個河南的破落秀才。
在錦衣衛裡面靠著自己的頭腦和謀略,最後居然也是混到了一個千戶的職位,後來因為江彬的案子被波及,削職為民。但是此人對錦衣衛上下事情精通之極,算是錦衣衛這等武夫衙門裡面難得的智囊。
陸炳上任之後,心知自己一個王府的武官,難以迅速的掌控錦衣衛這麼大的機構,所以把這個老先生禮聘到家中做個師爺。廖古泉也算是知恩圖報,十分用心用力的出謀劃策,給陸炳幫助甚大,在京師也有句話,叫做‘陸家頭腦,靠著一口古泉“,就是說廖古泉是陸炳的出謀劃策的謀士。
看著王啟年走出門去,自有在屋內的管家去送,廖古泉咳嗽了一聲,先是朝著陸炳欠身,表示恭敬,然後開口說道:
“都堂大人,江峰在登州包庇海商,在山東和黃平買賣私鹽,是不是過於囂張跋扈了,大人每次還是這樣的和顏悅色相待,將來會不會……”
廖古泉人老成精,他也知道有些話沒有必要說的那麼透徹,對方自然是能聽的明白,陸炳同樣也是人精,聽到這個話點點頭說道:
“做的確實是有些過分,不過廖翁,那個江峰在京城的時候,就是飛揚跋扈,目無王法之徒,他這幾年也頗有些軍功作出來,斬殺倭寇,剿滅陳聾子的反亂,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功勞,自然是有些驕傲在裡面。”
這些話分明是給江峰表功了,絲毫是不提什麼私鹽和海上走私的事情,廖古泉在那裡沉吟著拿起茶碗端起來喝了一口,心中對陸炳所說的這些頗有些不以為然,剛要出聲反駁,陸炳又是繼續說道:
“現在咱們府上收入的這些銀錢,這個惠風樓也是佔了一份,還有他們每年孝敬的銀子也算是不少,這可是一塊好田地啊,每年都有大筆的銀子長出來,若是查他,豈不是少了進項。”
這話一出口,那邊的廖古泉禁不住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的這位都堂什麼都好,就是太貪這些阿堵物,不過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
“都堂大人,海禁和私鹽都是朝廷大律嚴禁的事項,若是沒有被掀出來便罷了,若是被掀出來,大人身上定然是有扯不清楚的關係啊!”
“怕什麼,黃錦那個老傢伙的弟弟還和江峰一起販運私鹽呢
要查,九邊那些統兵官和蒙古的私下交易甚至都夠的了,我手下的錦衣衛不說,黃錦那裡的司禮監壓著摺子。誰會知道?”
廖古泉還要說話,那邊的陸炳爆發出來一陣大笑,笑著問道:
“廖翁,那江峰在山東也就是八千軍馬,這點人手,你還怕他翻上天去不成嗎?”
雖然是大笑,可顯然是已經是對廖古泉這麼多的擔心有些不滿了,廖古泉心裡面暗歎了一口氣,不過他也是認為陸炳說話有些道理:八千兵馬就算是岳家軍,又能作些什麼。也許自己的是太擔心了。
當下廖古泉也不多說什麼了,只是站起來藉著天色已晚的理由告辭,陸炳差遣了一個家人把老先生送走,自己也是禮節性的站起來做個送的姿勢,陸府上的僕役們都是知道陸炳在晚飯前面有在正堂獨坐一會的習慣,所以也沒有人過來打擾。
在正堂上面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桌面的聲音,過了一會傳來了陸炳的自言自語:
“還是要提防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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