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的旁邊,伸手打算扶李玥吟下馬。她陪笑道:“三殿下什麼時候回的安陽?”
李玥吟輕鬆地下了馬,然後把韁繩丟給管事,問道:“大姐和姐夫在家嗎?”
管事接過韁繩,牢牢握在手裡,一邊答道:“殿下去宗祠了,要晚些時候才回來。朱君殿下在家。”
“正好。”
正好?
管事和門房雖然好奇,卻也不能開口問,只能目送著李玥吟大步朝府內走去。
“這下子完了……”如夢初醒的門房想明白自己得罪了誰,頓時一身冷汗。
管事瞪她一眼,“安生日子過昏了頭的東西!也不睜開你的眼瞧瞧是誰就張開嘴亂說話。三殿下氣量大,不跟你計較。朱君殿下可不會心軟,你就等著領罰吧!”說著,管事一甩袖子,留下愣在當地的門房,轉身進去了。
“三殿下。”朱墨蘭從臥房裡出來,走進偏堂,“什麼時候回的安陽?竟然連個訊息也沒有,你大姐可一直念著你呢。”
他原本正在午睡,聽說李玥吟來了匆匆起身梳妝換衣,等出來時李玥吟面前的茶水都換過一盞了。
“大姐夫。”李玥吟站起來向朱墨蘭拱了拱手。
朱墨蘭略微一怔,然後笑道:“去了涼州一趟,三殿下倒是益發健朗了。”
李玥吟本就是相當明快的人,此番涼州一行更是將身上最後一點溫軟磨盡,連帶著行禮時也用的是女子的禮儀。朱墨蘭雖然與他同是男子卻並不親近,只淡淡一句並未多言。
“戍邊大營住的這幾個月,的確多玥吟助益頗大。”李玥吟答得誠懇。
“三殿下可是來尋殿下的?”朱墨蘭淡笑,一邊將一縷碎髮攏到耳後,“可不巧她出門去了,要好一陣子才回來。”
坐在主位上的朱墨蘭穿著一件淺綠色的深衣,領口露出一小截白色的抹胸。他髮髻梳得隨便,全身上下也只左手戴著一隻玉鐲。在李玥吟的印象裡以往的朱墨蘭總是精緻又嚴格,時時刻刻不忘自己皇長女夫君的身份,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素淡過。
雖然素淡,卻比以前多了些從容篤定。如今的他,彷佛已經不需要隨時都繃緊了身體過日子了。
“不,我是專程來看您的。”李玥吟否定。
“我?”朱墨蘭訝異。
“我是想跟姐夫說說鍾陽家的事。”說著,李玥吟似不經意地朝朱墨蘭身後的小廝看了一眼。
朱墨蘭回頭將兩個小廝遣了下去。
“姐夫身邊換了人?”李玥吟隨口問了一句。
剛才出去的小廝,並不是原先在朱墨蘭身邊侍侯的。
“殿下原來的側室沒了,我又嫌她身邊服侍的那兩個笨手笨腳的,就把芳春和鳴夏換過去了。”朱墨蘭毫不在意地說,似乎天經地義。
李玥吟略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倒是三殿下剛才說的,鍾陽家的什麼事?”
“據說當時有封密信送到母皇那裡,說鍾陽家意圖謀反,信裡還把謀反的證據樁樁件件的都列了個一清二楚。姐夫知道這回事嗎?”李玥吟說完,一雙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
朱墨蘭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臉上突然漾出異常親切的笑容,“我是第一次聽說。有這回事?”
李玥吟眼中一沉。
果然。
朱墨蘭看見李玥吟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有些發僵,“我倒是聽說,鍾陽將軍藏匿叛軍的地方,是三殿下尋出來的。”
“的確是這樣。”出乎朱墨蘭的意料,李玥吟竟然直認不諱。
“哦?”朱墨蘭挑眉,“……三殿下不怕殿下生氣嗎?”
“玥吟曾經一直不明白,到底如何才算是個好弟弟。”李玥吟正色道,“在敦葉的這幾個月,玥吟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
“如果能夠保住姐姐,那麼就算被姐姐討厭一輩子也是值得的。”
李玥吟只是如平常般說話,甚至語音都沒有起伏,但是朱墨蘭卻有了彷佛拔劍出鞘時那一聲長吟的錯覺。慢慢的,一抹真心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
“如果沒有人提醒我,我差點也忘了。”朱墨蘭道,“其實我只是希望過些平靜的日子。能夠不愁吃穿,能夠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
李玥吟靜靜地看著他。
“我以前為了爭那一點點的寵愛,也許做過不該做的事情。”朱墨蘭靜靜地笑,“但是今後不會了。”
“姐夫是說……”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