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降,你慢慢考慮。”殷碧涵說,“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我是最後一個來勸說你的人。”
“其實我倒是巴不得你不要點頭。”殷碧涵走近一步,聲音陡然降低到冰點,“我可以讓你知道,折磨一個人,上刑是多麼幼稚又無趣的辦法。”
說完,殷碧涵也不看那人的反應轉身大步離開地牢。
書房四書少年
“玉煙告退。”小廝將手裡的信函遞給殷碧涵之後,便靜靜地退出了書房。
空白的信封裡,只有一張印著青色蘭花的素箋。
“已降,甚悅。
吾主率三部,四書、四劍、四商。四劍護身,四商盈利。而四書之名,取其平常,近身不察。”
殷碧涵放下手中素箋,看向窗外。
素箋雖然沒有落款,她自然也知道是誰送了過來。雖然並未答全了她的問題,不過僅這一句,也可略見些端倪了。
需要“近身不察”的,自然是埋進別人身邊的眼線、暗探一流。如果姜朔是姬筠卿放在四皇女身邊的棋子,那麼承墨就是……
不,不對。
殷碧涵閉上眼睛。遣承墨去皇子府的是朱墨蘭。
但是承墨與姬府之間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也不可否認。難道……
承墨原本是預備送到皇長女府裡的?
不知怎麼的,殷碧涵突然想起承墨在回到皇女府之後,一直有意無意地暗示想成為她的人。那時她只是以為這樣更容易近她身,如今看來可能另有隱情。
皇長女李繼乾,是一個相當好色的女人。以承墨的姿色和皇女府裡被收房的那幾個小廝來看,如果沒有後來那些事情,承墨如今該是李繼乾的枕邊人了。
承墨原本是打算送到李繼乾床上去的,不知為什麼這個念頭令殷碧涵心裡閃過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殷碧涵不知不覺,皺起眉。
按常理來說,送去李繼乾身邊的人到了李玥吟身邊,姬筠卿應該會繼續送人到李繼乾身邊。
她手指點在書桌上,有節奏地輕叩著。
那個人是誰?
在李繼乾身邊親近的人裡,首先朱墨蘭一定不是。其次李繼乾的側君鍾陽瓀和親信鍾陽博,這兩姐弟已經問了斬應該也不是。餘下的便是那幾個收了房的小廝和管事諸聿。
對了,諸“聿”。
正在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
隨著殷碧涵答應聲推門而入的是承墨。他頭髮鬆鬆地綰了髻,身上穿著櫻草色碎花的窄袖襦裙。承墨本不是豔麗嫵媚的人,如今素淡卻清純的打扮正合了他天真嬌憨的氣質,看來如泉水般清澈微甜,只讓人眼前一亮。
“姐,”承墨未語先笑,“我端銀耳羹過來了。”
“嗯。”殷碧涵尤自沉浸在思緒裡,只是隨口應了聲,隨手拿起素箋又看了看。
承墨將托盤放在她面前,卻沒有立刻離開。
過了好一陣子,殷碧涵才抬頭,“還有事?”
“嗯……”承墨囁喏半晌,才掏出一根帶子雙手捧到殷碧涵面前,“這個……”
殷碧涵從他手裡拿起來,是一根紫紅金三色混編成的繫帶,手工相當精緻該是費了不少工夫。
“我編的……”承墨不知為什麼,臉上泛起淡淡的粉色,“給你係魚袋的。”
先時沒有注意,繫帶的一角還掛著兩塊小墨玉墜子。殷碧涵拿起來細看,不過小指尖大小的碎玉塊,一隻雕成蓼花,另一隻卻雕成硯臺的樣子。
殷碧涵將硯臺拿在手裡,似笑非笑地朝承墨看了一眼。
承墨的臉立時漲得更紅,“我,我先出去了。”說罷急匆匆朝外面走,一時不看路竟然狠狠撞上案几,發出“砰”一聲大響。
“撞哪裡了?”殷碧涵微蹙眉,“讓我看看。”
一邊說著,殷碧涵一邊很順手地拉住他朝自己身上帶,然後掀起他的裙子,露出雪白的小腿。小腿上一道明顯的紅印子,殷碧涵伸手揉了上去。
揉了幾下,她才反應出不對來。承墨是身家清白的少年,無論平日如何與她親近,總不好直接就這麼掀開他的裙子。再抬頭時,坐在她腿上的少年果然臉紅得就快滴血了一樣。
殷碧涵一時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好。她之前只當承墨是妹妹,之後又在涼州那裡先後受傷,互相都是貼身照顧,於這些細節上面難免就略了過去。
殷碧涵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將他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