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氣接巫峽長,月出寒通雪山白。憶昨路繞錦亭來,先主武候同悶宮。崔嵬枝幹郊原古,窈窕丹青戶戶牖空。落落盤踞雖此地,冥冥孤高多烈風。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原因造化功。大廈如傾要樑棟,萬牛回首丘山重。不露文章世已驚,未辭剪伐誰能送?苦心豈能容螻蟻,香葉曾經宿鸞鳳。志士幽人莫怨嗟,古來材大難為用。
他不是見招拆招,而是一招接一招,按著詩文行來。他唐門本不甚強大,只以暗器毒藥著稱,不知這些年從何得來這套“唐詩拳”,漸漸崛起了起來。
眼見方雲已處險境,門戶大開,全置於敵方雙拳拳風之下,洪夫人大叫一聲:“小心!”更是令方雲分神,便這般被那一式“萬牛回首丘山重”擊得到了臺邊。那拳正中方雲胸口,且用力過猛,縱使方雲內力再強,也被震得嘴角流出幾滴血來。那人也自驚奇,奇的是方雲的內力。方雲思量著,此番再鬥下去已是不成,得想法子才是。
苦思之下,從懷中掏出兩錢銀子,急向唐山“四滿”“廉泉”穴拋去,使盡氣身力道。唐山冷笑三聲“嘿嘿嘿,叫你使暗器!這可找對人了,叫你看看我的‘回雁蜂’的厲害。”手中也是刷刷兩下,兩隻所謂的“回雁蜂”拋了出來。
那“回雁蜂”好不厲害,正向那兩錢銀子撞去。那“回雁蜂”剛觸及銀子,便聽得“咔嚓”兩響,那兩隻“回雁蜂”中機括一彈,兩柄小飛刀向方雲飛去,而那兩隻“回雁蜂”則機囊一括,將那兩錢銀子括入其中,又向來路飛回。落入唐山手中,與此同時,那兩柄小飛刀扎入方雲“四滿”“廉泉”二穴。方雲再承受不住,倒下臺去,那邊人眾立時退開幾層圈子,留下一塊空地來。
洪門之人盡皆大驚,洪夫人立時吩咐幾人將方雲扶了起來。而她自己則在臺下觀望。見沒人再上,洪夫人從臺側緩步走上,衝臺下一揖,問:“不知道還有哪位英雄上來沒有,沒有便是這唐公子了。”
“怎麼沒人。”那聲音似乎是從遠處傳來,只一剎那功夫,那聲音又起:“我來了。”卻已到了臺邊。只見一個衣冠華麗的儒生,拿著一小壺酒,跌跌撞撞地奔上臺來。
那唐山遠遠瞧見,早已一溜煙跑下臺去,逃了。
那儒生居然竟是先前幫過方雲的那名儒生。只是衣服不知怎麼變得這般華麗了。只見他喝得一口酒,大罵道:“媽巴羔子的,哪個龜兒子逃了。”剛說完就往地上躺去,一看便是喝得爛醉之徒。臺下一片噓聲。
那儒生閉眼打了個嗝,又復站了起來,問道:“哪,哪,哪個敢上來跟我打。”雖是站著,卻是醉熏熏地左搖右晃。
臺下躍上來一壯漢,叫道:“你老子我來。”
儒生搖手道:“你,不行。”語罷小酒壺擲出,剎那間便打中那漢子胸口,彈了下去,這可真叫臺下眾人笑得合不攏嘴了。那儒生又打了個嗝道:“想做我老子,你,你還,你還不夠格呢!”
“真,真沒人了麼。這,這小女娃我倒不娶,老媽子倒不錯。”
眾人瞧去,才發現果如此,那洪夫人已過三十了,卻仍有幾分姿色。只見洪夫人面色微慍,卻賠笑道:“壯士說笑了,亡夫新死,未亡人不敢改嫁,只是小徒尚可許配給你給你。”
“那不是要我叫你師母?瞧你年齡比我小,不像,不像。”
又是一人躍了上來,大聲道:“老酒蟲,這老的歸你,那小的歸我了。”那儒生見了立即怒目瞪視,大罵道:“倭人找死!”又衝洪夫人道:“洪夫人先退下,這人我來料理。”
那人正是一日本武士,只是那時日本不叫日本,而是東瀛,儒生這句話完,立時又有八名武士模樣之人躍了上來,立於先前那武士模樣之人身後兩側。
那武士大喝一聲:“撥刀。”“刷刷”幾把武士刀齊齊撥了出來。一般姿勢。儒生笑道:“原來是伊賀派的高手。”幾招過去,方雲大驚,見那些武士功夫竟無一人下於自己,儒生也是一驚。過了一會兒,儒生在幾人刀間便只有躲閃的份了。
臺下之人見了,哪敢再逗留,紛紛逃竄。洪門人見了,欲幫忙,卻苦於武藝過低,哪敢上臺。
只聽得一洪亮的男聲音響起:“湧泉、然谷、橫骨、中注、照海、太溪、太赫、盲俞、水泉、太鍾、商曲、復溜、交信、四滿、廉泉、懸樞、膻中、環跳。”共是十八穴道。
袖箭、飛鏢、鐵菩提、銀針、鐵彈子、銅錢、圍棋子、金錐子,九種暗器個十八枚(支),向九人分擲了去,九名武士十八穴道盡皆被暗器擊中,直打得九人手足無措,左躲右閃卻仍不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