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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然中國已立法保護合法的私有財產,但現在有不少中國有錢人還是選擇把相當一部分財產存在新加坡,就是因為怕有一天政策有變,財產不保。”我追問:“那您是希望中國進一步完善法治,讓老百姓安心把錢存在國內呢,還是寧可他們存有顧慮,繼續把錢存在新加坡呢?”觀眾都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已經80多歲的李光耀反應靈敏,他探著身子兩眼盯著我,面露狡黠地說:“你猜!”眾人大笑。言歸正傳時他預言,過去中國的官員成批去新加坡接受培訓,再過十年,就該輪到新加坡官員來中國取經了。

不過即使你有了審時度勢的雄才偉略,許多英明的決定也可能完全是誤打誤撞。美國前總統吉米· 卡特在接受我採訪時回憶說:“中美建交前夕,我瞞著國務院直接領導對華談判。一天深夜,我在夢中被電話驚醒。我在北京的談判代表說,鄧小平問能否每年派5000位留學生來美?我睡意甚濃,有點不耐煩地說,讓他們派10 萬人來也沒問題。”結果這個數字就成為中國赴美留學生的簽證指標。這番話讓我想起1994 年準備赴美留學的我。在北京的美國大使館排了兩個多小時隊後,我從一個小視窗遞上所有的資料,心怦怦直跳,生怕被面試官拒籤,因為我前面的那個小夥子好像根本沒輪到回答問題就被拒了。那時我已經辭去了中央電視臺的工作,如果被拒籤,將意味著被列入了黑名單,以後簽證就更難了。正在我忐忑不安之時,簽證官抬起疲倦的雙眼,打量了我一番,毫無表情地說:“我會給你簽證,因為我相信你在這裡有很好的發展條件,應該不會有移民傾向。”還沒輪到我回應,他就在我的申請表上籤了字。如果當年卡特總統隨口說,那就讓他們派5000人來吧,我還會有留學美國的機會嗎?想到這兒我不禁莞爾一笑:可見睡覺被吵醒也不一定是壞事。當然,1978 年12 月15 日凌晨,當卡特將中美即將正式建交的訊息親自打電話通知勃列日涅夫等人時,談話一定不甚愉快。

雖然卡特不一定是最傑出的總統,但他卻是最受尊敬的前總統。在卸任之後,他積極投身於國際人道主義援助和國際爭端的調停工作,獲得了2002 年的諾貝爾和平獎。在發表獲獎致辭時他說:“在當今世界上,雖然交通和通訊科技發展迅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人們可以更好地相互理解和溝通。相反我們看到隔膜和分離帶來的誤解、偏見和仇恨,甚至殺戮。”卡特總統此話是有感而發的。早在50 年代,當時卡特從海軍退役回到美國佐治亞州普蘭的自家農場。那時的美國還存在種族隔離,美國南方的種族歧視尤為嚴重。當地的農場主們都要加入一個只有白人能夠參加的俱樂部,誰要是對黑人友好就會被排斥在這個圈子外,那麼在生意上也就會失去庇護和支援。卡特的母親是一名護士,曾經常常照顧生病的黑人孩子,這讓卡特從小和黑人孩子玩耍,成年後也依然同黑人保持著友好的關係。誠實的卡特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原則,這讓他飽受白人組織的排擠和孤立,幾乎到了破產的邊緣。他那時沒有想到這段經歷會最終成為他日後從政的人品背書。卡特寫過十幾本書,其中有一本名為《藩籬後的巴勒斯坦》。書中他指出:如果以色列人以為把巴勒斯坦人關在高高的圍牆之內就可以獲得和平,他們就大錯特錯了。隔離只會積累懷疑和產生新的仇恨。他的這一觀點來自於他在中東斡旋的實地考察。在親猶太勢力異常強大的美國政壇,這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批評,但他堅信自己的主張。這位常常自稱是種花生的農民的前總統,一輩子相信只有你對土地誠實,對自己誠實,才能有所收穫。最終完成中美建交的他也正是“溝通”的忠實推動者。在這個世界上,對話與溝通是明智的選擇,這需要政治遠見,更需要政治勇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你真的那麼有遠見嗎?(4)

對比那些從冷戰時期走過來的老牌政治家,託尼· 布萊爾和比爾· 克林頓算是小字輩。在他們的任職期間,全球經濟一體化帶來的新的政治格局“世界是平的”,深刻影響到了他們的世界觀與政治理念。託尼· 布萊爾是1997年5月開始擔任英國首相的,正值香港迴歸在即,他在一次酒會上主動向中國駐英大使馬振崗表示希望親自參加香港迴歸儀式。於是我們在電視上看到,對比查爾斯王子和彭定康陰鬱的神情,布萊爾的表情是輕鬆平和的。他在接受我的採訪時說:“我們不能生活在過去,必須面對現實。我當時的想法是:看,這就是中國。她很快就會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有一天可能成為最強大的。”當布萊爾執政後,他發現工黨的傳統信條過分強調政府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