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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待換了三次碗,才灌夠一碗濃濃的黃連湯的量,莫說淳哥兒了,就是江春身上的衣裳也被染得看不出樣子來了,但眾人哪顧得上這個,全都聚精會神望著淳哥兒,只盼著這小娘子的法子有用,不然……這屋裡不知得有多少人丟了飯碗,甚至性命。

就在眾人眼眨不眨的注視下,不到半刻鐘,淳哥兒紅成蝦米的臉色終於退下去了,神情亦不似之前煩躁了,江春又鬆了口氣,法子對了!

但,淳哥兒本就是體弱小兒了,先是大辛大熱中毒,神昏半日,現又大苦大寒灌進肚……江春只擔心這般折騰,他的身子,恐怕吃不消,可千萬莫留下後遺症啊。

眾人靜靜觀察,待一個時辰後,又灌了一碗進去,臉色倒是不紅了,眾人也顧不上炎炎夏日裡後背那層冷汗了,俱覺著希望之光越來越明瞭。

只除了江芝,任憑她如何掙扎,嘴巴里又被塞了塊抹布,看著眾人慢慢轉喜的臉色,她只覺著自己脖子上那把刀卻是愈發近了。

她想告饒,想說自己是鬼迷心竅,卻只能“嗚嗚”著折騰得鼻涕眼淚滿臉。江春眼角餘光見她這狼狽樣子,只覺齒冷,這就是她的好嬢嬢,為一己私慾害得無辜小兒險些丟了性命,她還有臉還有膽為自己辯白?

自己對她的寬容就是對別人的禍害,她心痛的閉上了眼:奶奶,對不住了,我不能再縱容這樣的女子,不能讓整個江家為她陪葬。

眾人靜悄悄又等了一個時辰,淳哥兒臉色終於正常了,腹瀉便血也已止住,身上熱退,江春切脈一看,脈亦靜下來了,有了正常的節律。她忙叫著幾個下人將那早已備好的涼牛奶給他慢慢的小口小口喂下去,慢慢進食以最大可能的修復黏膜。

待半碗牛乳喂完,小兒又尿了一次,這次的尿液顏色較前又清亮了些,即使眾人是不通岐黃的,亦曉得這是救下來了。

江春長長舒了口氣。

留下三人不錯眼的看住淳哥兒,兩個老人帶著眾人回了花廳。

花廳內,竇老夫人漫不經心的吃了兩口茶水,才淡淡來了句:“說罷。”

自有那婆子將江芝口中的破抹布揭開。

來不及喘氣,她就跪地上哭求起來:“老夫人,老夫人,求老夫人饒命,民女不知小郎君怎就病了,當時民女在林裡休整,聽見小兒哭喊聲,民女以前落了兩胎,對這小兒哭聲敏感得很,這才急忙過去瞧……民女未曾謀害小郎君,求老夫人明鑑是非,莫被江春蒙了雙眼,她早就看不慣我這姑姑,她……”

“哦?我明鑑是非?到底哪個才是糊了心的?”

段老夫人也將視線放姑侄倆身上流轉,到底哪個才是主角?剛開始以為是姑姑,現在又覺著侄女亦有嫌疑了。

江春|心內冷笑,問出口來:“我的好嬢嬢,你說你並未做手腳,那我且問你,在下頭半個時辰的功夫裡,你可有喂淳哥兒吃過甚?”

她自是否認的。

江春令婆子找來她隨身帶的包袱,也確實是未翻到甚,但江春卻在包袱皮上聞見股油辛味,她自穿來後日日吃用豬油,對那味兒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且那辛味又不似辣椒那種辛辣,是聞著有股灼熱、刺激之感。

很好,已經“毀屍滅跡”了?不要緊的。

“可我怎在這包袱皮上聞見巴豆味?好端端你隨身帶巴豆做甚?”她也不確定,只詐江芝。

“你莫亂打一耙,我不知你說甚巴豆油不油的。”

“看吧,我才說巴豆哩,你就說是巴豆油了,我可未說哦,你問問這些嬤嬤她們有幾人曉得巴豆油是甚?”這倒是真的,普通人頂多曉得巴豆致洩而已,無緣無故哪會曉得甚巴豆油,更何況是巴豆油提煉方法了?

“無妨,你不說我也有法子,頂多等到淳哥兒醒來再問就是了,你餵了他甚吃食,一問便知。”只盼著他莫留下甚後遺症,傷了脾胃還好,日後慢慢調理,就怕那大辛大熱的毒物所致的高熱傷了小人兒神經……他是竇元芳唯一的兒子,是偌大個國公府的嫡孫,還有很大機率是日後的竇家繼承人。

思及此愈發恨自己了,都怪自己姑息養奸,養大了她的胃口,養大了她的膽子。

“呵呵,你不說也罷。這巴豆一物,不論古今,臨床對其使用都不多,尤其是咱們大宋朝,對這等毒物的使用管理極其嚴格,若無正經醫者處方,是無法在外頭生藥鋪子與熟藥所買到的。我們只消使人去滿京城問問就曉得了,毒物來源很好查的。”

“況且,巴豆樹主要分佈於西南雲貴川、兩湖兩廣、閩浙一帶,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