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嘴上雖如此說,中年男子心中還是不明。
便索性換了個位置,靠近床榻一些,繼續問:“你倒是說說,明明有更好的法子,更萬無一失的法子,為何你卻要如此作為?這般吃力不討好,你究竟圖什麼?”
或許是這人問的太多,清雋男子有些煩,微微蹙眉,身子翻過來,胳膊枕在頭下,慢條斯理的反問:“你瞧不出?”
中年男子搖頭:“你的心思,我當真猜不出。”
“既然猜不出,那我說了,你能聽明?”
“你姑且先說說,聽不聽得明,我自有判斷。”
他一再追問,為圖耳根清淨,清雋男子挑了挑眉,倒是不怕說明:“若要留住一人,需得如何?”
中年男子回:“端看你留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與你何種關係,你留下他為了何事。”
清雋男子一笑:“非男非女,時男時女,不老不少,關係清淺,留他為……上他。”
這話說得如此直白,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才咂咂嘴道:“若是如此,便該使盡渾身解數,既要將人拐到床上,必就要花點心思,用點甜頭,待人好一些,體貼一些,一次兩次,數次接觸下,自然便水到渠成,生米成熟。”
清雋男子點點頭,贊同這個觀點,又問:“那若其人身邊,還有旁的人呢?”
“旁人是,她的親朋好友?還是意中人?”
“皆有。”
“那便將人硬搶過來,關上數日的,讓她忘卻舊友,重投於你。”
“若是那人心智堅定,不受蠱惑,不好硬搶呢?”
“嗯?”中年男子這才稍稍認真一些,皺著眉問:“你是說,你看中那目標,對你的幻術,無動於衷?”
清雋男子不言不語,只是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你手藝生疏了?”中年男子只能如此猜。
卻被對方嗤了一聲,隨意道:“若是生疏了,又如何將那小孩拿捏得如此精準,何時發病,何時復原,何時入夢,何時醒夢。”
他這麼一說,中年男子才想起來,恍然大悟:“所以你抓那小女孩,不是要她的皮?只是為了練練手?確定你手藝是否還好?”
“否則呢?”清雋男子說的淡然:“太粗的皮,做不出好燈籠。”
“我記得以往你也會做些粗皮燈籠,說是燃得久……”
“粗細合宜才好,太粗,便事倍功半。”
中年男子想了想,又問:“所以你將人抓走這般久,當真就是自個兒玩玩?玩完了又給還回去?”
“我還了嗎?”清雋男子勾起唇瓣:“不過是放了一顆釘子過去,關鍵時刻,依舊是為我所用。”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那你倒是玩得痛快,這次又如何掉了這般大一個坑?看你現下這樣子,怕是不到半年,傷好不全吧。”
清雋男子抿了抿唇,臉色陰鬱下來:“是我小瞧了,況且……”
“況且?”
“有人幫了他們。”
“嗯?”
清雋男子卻不說了,只是稍顯疲憊的閉上眼睛,半晌,又睜開,道:“不過,我還未放棄,過幾日吧,過幾日,那人終究是我的。”
中年男子聞言,不客氣的用手戳戳他的手臂,恰好戳到其傷口上,見對方皺了皺眉,他問:“過幾日?怕是過十日,二十日,三十日,你也搶不過來,所以我便說,你安安穩穩的,用更妥當的法子不好嗎?偏生給自己找一堆麻煩,現下通緝令也出了,若要再進古庸府,你還得重新換張臉,你這人還挑刺,長得難看的,皮質粗的臉還都不要,你現在這張臉,當初找了多久?你自個兒想想,這一時半會兒的,你說哪裡再去找一張?”
清雋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當真思忖起來,過了一會兒,呢喃一聲:“是不好找……”
“可不是。”中年男子一想便覺得麻煩,急忙撇清干係:“總之,你的事,你自個兒解決,這屋子能讓你住下,人我卻是不管,人是你看上的,自討苦吃的也是你,自個兒惹的麻煩,自個兒清,沒人替你善後。”
清雋男子不說話了,只是摩挲著自己的麵皮,淡淡的道:“你不懂……搶人,便是要搶出味道,拐來的,不算。”
所以,你就是為了找刺激,才這麼作死的嗎?
中年男子很想罵罵這熊孩子,怎麼就這麼愛招事兒。
但一想,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大不了衙門找來了,他自個兒跑了便是,這人做的那些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