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悱輕音,絲竹茗樂,八秀坊的看臺上,黛紅色的輕絲,流轉婉約,美不勝收。
十二名俏麗女子,各居一方,以圓形為點,繞臺一圈。
樂聲伴隨著女子娉婷的身姿擺動,場館下,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視線,此刻都容不下其他,所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注視臺前,耳畔迴響著樂聲,眸光期待又興奮。
容稜啄了一口酒,眸子轉向窗外,月色已出,已經過了晚膳時辰。
“阿稜。”身邊有人說話。
容稜回過頭。
容煌手裡抓著甜糕,咬了一口,才說:“你覺得,第二排倒數第三個姑娘,長得好不好?”
容稜蹙了蹙眉,視線還是順著臺子往下看去,一眼便瞧見了皇叔所言那人,漫不經心道:“好。”
容煌不滿意:“你不要這麼敷衍,你看仔細了,有沒有覺得,姑娘長得特別清新脫俗。”
容稜頭也沒抬:“是。”
容煌嘖了一聲,將甜糕丟下,拍拍手:“你就不能認真點?”
容稜眼中已有不耐。
容煌也不繞圈子了,直接說:“你看你也覺得這姑娘好,若不然,就給你了,一會兒就讓她送你回去,可好?”
這次容稜一下抬起頭,看容煌的目光,變得冷肅起來。
容煌忙拍拍侄兒的肩膀:“你看你,又生氣了,你這不是懼內嗎,皇叔打算幫你一把,讓你在家裡抬點地位。相信皇叔的話,這姑娘你帶回去,只過一夜,明日,你家那人,便能對你千依百順,服服帖帖,真的。”容煌說著還笑起來,那表情,卻如何也與“一番好意”沾不上邊。
容稜覺得自己留下來便是錯,起身,打算離開。
容煌又攔住侄兒:“與你說個笑罷了,怎麼說走就走,來,坐下,皇叔再與你說說人生道理,你還年輕,江湖經歷淺,皇叔跟你說點我的經驗之談。”
容稜聲音很冷:“皇叔至今未娶正王妃,這便是你的經驗之談?”
“不娶就對了。”容煌一臉認真,再道:“你見過幾個娶了正妻的男子好過的,不說成日嘮嘮叨叨,又煩又吵,就說那爭風吃醋,你我來往,也是讓人看傷了眼,我看你也該這樣,喜歡一人也不是非要娶進門,納成小的,一邊讓她以為自個兒有機會成正室,一邊就吊著她的胃口,兩頭兼顧,這人便自然對你唯命是從,此法百試百靈,你不信……”
容煌話未說完,視線突然一轉,頓時,便不言語了。
容稜順勢皇叔的視線看去,便瞧見一樓看臺上,雲織夢與紀楓鳶剛好上場。
秀坊雙絕,果然並非玩笑戲言,只一出場,整個場館內的氣氛,便不同了,絲竹之聲,轉瞬即變,臺前絲蔓,沸沸揚揚。
容煌的注意力被轉開,容稜看了一會兒,無趣的又啄了一口酒,突然,聽見耳邊有聲輕響。
“桀……”
細弱的似鳥叫聲,很是耳熟。
容稜轉過視線,去尋那叫聲來源,卻什麼也沒瞧見。
是聽錯了?
“桀桀……”
那聲音再次出現。
容稜這次目光向左,眸子盯著窗外。
一樓的曼舞還在繼續,容稜無暇去聽,只站起身,走到窗邊,朝外頭瞧。
容稜一起身,容煌便看了他一眼,瞧他沒有偷跑,便心無旁騖的繼續看舞。
容稜在窗邊瞧了許久,沒瞧見自己要找的聲音,正待坐回去,又聽一聲鷹鳴乍然轟響:“咕咕咕咕咕……”
刺耳的嘶鳴聲,響徹耳畔,而這噪音太大,竟連樓下的絲竹聲,都給蓋了過去。
場館內出現了短暫的安靜,樂器聲停了,跳舞的舞姬也停了,滿場的賓客神色納納的互相對視。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維持半個呼吸後,一聲更為驚人的鷹鳴,再次響起。
“咕咕咕咕咕——”
這次,有膽小的女子,已瑟縮的抱在一團,望著四周,緊張兮兮。
看臺上的雙絕共舞,徹底停了下來,這嘶啞的鳥叫,太過顯耳,讓人無法忽視,而這古怪聲音還似乎離他們很近,這讓本就有些遲疑的眾人,更是膽戰心驚。
容稜,就在這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而果然,就在下一秒。一樓的大門外,竟直挺挺的飛進來一隻碩大老鷹。
見到那鷹身的第一刻,容稜便蹙起了眉頭,而下一刻,場內響起了驚叫聲。
鷹類,猛獸,飛禽,在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