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稜也發現了柳蔚的不對,或者說,是發現了柳蔚的刻意袒護。
招魂釘的來歷,佛祖喂鷹圖背後的故事,以及裳妃娘娘處的那些畫作,這些證據,指向的分明都是另外一人。
但今日一早,柳蔚迫不及待的進宮破案,卻在最後關頭,將所有真相隱藏,箭頭直指向與真相相反的另一個方向!
太妃說來也不無辜,太妃的手上,必是鮮血淋淋,可幕後那人,難道就此放過?
柳蔚當然也不想放過幕後那人,但這一次,她卻必須如此。
向易被柳蔚連珠炮的質問,又拿不出一個解釋,最後只得憤恨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到底,這只是你的猜測罷了,你可曾親眼瞧見,太妃娘娘將這釘子交給琴兒?”
不見棺材不掉淚!
柳蔚道:“公公怎還未搞清,不是我需要證明,是公公需要。公公與太妃娘娘關係匪淺,這東西我合理懷疑是太妃娘娘交予你,沒什麼不對。鑑於公公已經承認犯罪事實,所以到這裡,公公已經是個殺人犯了。公公若是個嫌犯,還可說,拿不出證據,咬死了不鬆口,但公公已經認罪,已經定罪,解釋來龍去脈,便成了公公的責任。否則,公公何故認罪?既是認罪,不就是打算坦白?若不坦白,那便是為了包庇。包庇的是誰,從公公方才的言辭,我想諸位百官,都一清二楚了。被一個殺人者極力包庇的,不是殺人者的同黨,就是殺人者的主子親人,這個邏輯,是沒錯的。”
向易果然被柳蔚繞暈了,亂七八糟,理不清明,索性就硬聲道:“總之,這些都是我一人所為,因我戀慕敏妃,因我與裳妃有染,因我恨這狗皇帝,我報復狗皇帝,報復狗皇帝的女兒,報復整個宮闈!至於你說的那招魂釘,不管你信是不信,的確是有人給我,但那人並不是太妃,言盡於此,多說無益!”
柳蔚默默的蹙了蹙眉,向易說的這麼斬釘截鐵,讓事情有些麻煩了。
其實若說真相,絕對的真相,柳蔚可以拿出更多證據,更多說辭,但那些證據說辭,都會指向那個她想遮掩的人。
因此,柳蔚一句也不打算說。
但偏偏,直接指向太妃的證據,又少的很,太妃做事謹慎,所作所為,又都是透過向易。
向易這一嘴硬,還真是不好辦了。
或許,還得用那最後的法子。
柳蔚轉首,看向高高在上的乾凌帝,道:“皇上,臣還有一證人。”
上方的九五之尊,身體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可帶著殺意的眼眸,卻分明是看向了柳蔚。
柳蔚看了眼乾凌帝后方的容稜,容稜也看著她。
四目相對,柳蔚看出了容稜眼底的狐疑,但柳蔚現在沒辦法解釋。
嚴震離發現了不妥,這便碰了碰身旁的容溯,容溯沉了沉眸,上前一步,道:“有證人,便帶上來!”
有七王爺這句話,柳蔚便順坡下了。
柳蔚上前,走到容溯身邊,在他耳旁道了兩句。
容溯聽完,看了柳蔚一眼,揚聲吩咐:“來人!”
殿外兩名侍衛進入,容溯直接走到兩侍衛身邊,低聲複述一遍,兩人領命,略一拱手,便離去。
證人要帶進宮,並非一時半刻就可,而柳蔚不打算浪費這個時間。
柳蔚看著向易,道:“公公可知,最先暴露你的,是那副佛祖喂鷹圖。”
向易似乎不意外,關於這個,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直言道:“我將那畫掛上去,便是希望,有人能因此尋到那件事上。”
柳蔚點點頭,明白。
這樁案子,現在來看,已不那麼複雜了。
最初向易曝光了一幅佛祖喂鷹圖,那圖是他模仿敏妃手法畫的,最後甚至還用上敏妃的的圖章。一開始也是因為這個,柳蔚才將事件源頭,鎖定到敏妃頭上,再透過敏妃,查到了向易對敏妃的痴戀,最後發現向易與裳妃不可告人的關係,從而斷定,這樁案件,是向易的報復行為,可向易畢竟只是個太監,哪怕是個大太監,也還是奴才。向易如此無法無天,背後必然有勢力相助,一開始,柳蔚以為是鍾自羽,後發覺不是,因為,從目的上而言,鍾自羽的確沒有與向易合作的動機道理。
鍾自羽假扮向易,似乎也就是為了接近古庸府一別的她。而且玉屏公主死亡的時候,鍾自羽並不在京都,既然鍾自羽沒有嫌疑,那真正的幕後之人,會是誰呢?
柳蔚想到了太妃,但那也的確只是懷疑,直到更多的實質證據擺在眼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