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撇了撇嘴,起身,拉著兒子的手,準備走出正廳。
而柳蔚剛一走到正廳門口,還未來得及把門給關上,就聽身後傳來容溯彷彿低沉到谷底的聲音,道:“他回來了……”
容稜神色依舊如常,只回應了一個淡淡的“嗯”字,那隨意的態度,彷彿此事於他來說,當真是毫無影響。
容溯不喜他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皺著眉問:“那,你待如何?”
容溯問完,容稜卻沒有回答。
正廳裡接著安靜了下來。
柳蔚在門口一旁咂咂嘴,知道自己偷聽被發現了,嘆了口氣,終於自覺的徹底走了出去,再從外面把正廳大門關嚴實。
小黎一直跟在孃親腳邊。
柳蔚拉著兒子坐下,說道:“今日究竟發生了多少事,你一一說來,包括你是如何將容傾弟弟拐帶出去,又怎麼碰到那老爺爺的,一字不漏的都說出來。”
小黎看孃親這麼嚴肅,也不敢藏私,趕緊把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特別強調:“爹,我覺得那個老爺爺有些奇怪,不止是老爺爺安裝義肢的事,還有老爺爺的衣裳。衣裳上的圖紋,有些古怪,我記得,我在哪裡見過,桌子上?椅子上?反正不是在衣服上……”
“見過?”柳蔚捏住小黎的肩膀,問:“你想將功補過嗎?”
小黎睜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柳蔚道:“努力的想,想你在哪兒見到過那個圖紋!想到了,你今日險些害了弟弟之事,爹就幫你擺平!”
小黎其實並不覺得自己今天做錯了什麼,但既然孃親這麼說,他自然會努力的想。
可是想了好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想到,他失望的對孃親搖搖頭,表示自己盡力了。
柳蔚看著兒子委屈的小臉,到底伸手,讓兒子到自己懷裡來。
小黎乖乖的貼過去了。
柳蔚將兒子摟住,讓兒子小心點坐到自己的懷裡,才道:“最近爹有許多事要做,沒時間照顧你,但不能因為大人沒空,你便胡鬧。這是七王府,是別人的地方,我們是客人,當客人的竟然弄傷了主人家的孩子,你可知,你惹了大麻煩了?”
小黎不明就裡,只呆呆的看著孃親。
柳蔚看他這麼傻,伸手點了點他額間,嘆了口氣:“這次就算了,但答應我,絕對沒有下次了。”
小黎慢慢的垂下頭,沒有答應,也沒有說話。
柳蔚一愣:“怎的?你還當真不知錯?”
小黎忙搖頭,仰起頭道:“爹,我認錯,但是,我……真的沒有欺負他。”
柳蔚扶額,這熊孩子,死不認賬了。
柳蔚長出口氣,也不說什麼大道理了,只道:“看來你的功課還是太少了,一會兒讓你容叔叔多給你佈置點功課,看你還有時間胡作非為不!”
小黎一聽要給他加功課,嚇得臉都白了。
柳蔚就喜歡看他怕的樣子,得意了一下,摸摸他的頭。
手掌剛碰到小傢伙頭頂軟毛時,小黎突然一僵,然後猛地抓住孃親的手,道:“我想起來了!爹,我想起哪裡見過那個圖紋了!”
柳蔚問道:“哪裡?”
小黎樂滋滋的道:“家裡!”
“嗯?”
“三王府!”小黎篤定的道:“那位爺爺衣裳上的圖紋,與三王府後花園中心蓮花池內的石雕像一模一樣!”
柳蔚一愣,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主廳大門。
三王府?
而柳蔚剛看過去,正廳大門便從裡頭被推開,容稜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正廳門口。
柳蔚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容稜臉上表情還是不太好,但比之前,算是緩和了一些。
柳蔚脫口而道:“小黎說那老爺爺衣裳上的圖紋……”
“我有話與你說。”
容稜打斷柳蔚,他知道她要問什麼,而這些事,他現在打算,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都告訴她。
……
今年京都的雪,斷斷續續的不知下了多少場,但這一場,是最大的,也是最狂的。
柳蔚聽著容稜將話說完,看著窗外不知何時已紛紛揚揚的雪花,表情很悶。
小黎已經在榻上睡著了。
柳蔚看了一會兒,起身,打算將兒子抱起來,放進**鋪內。
這一切,容稜上前代勞,最後再把小黎用被子蓋嚴實。
將小黎安頓好,柳蔚看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