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柳蔚第一反應是又出命案了,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萬重,卻見萬重還盯著地的碎木灰看,怔怔的模樣。
嗤了一下,柳蔚對衙役道:“帶到前廳。”
衙役領命前去,柳蔚回過頭,問萬重:“萬大人可要一起?”
萬重看著碎木灰不動,過了會兒,眼睛往移,移到柳蔚臉,再從她臉轉到手,最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彷彿受到很大的衝擊。
柳蔚又喚了聲:“萬大人?”
萬重這才回過神來,他快速的凜起面孔,霍然起身,直接走去屋外。
柳蔚盯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跟在後面。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是死人。
嶽單笙與師父的出現,令柳蔚大吃一驚,她錯愕的還不來及寒暄兩句場面話,嶽單笙帶血的手已經揪住她,將她硬拉到前廳的紅木敞椅前。
柳蔚看著敞椅昏迷不醒的男子,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看向嶽單笙:“你又把他殺了?”
嶽單笙因為一路抱著鍾自羽,臉身都沾了血,斑駁的血跡讓他生冷的面孔更顯幾分凶煞,這個模樣,的確像個殺人犯。
嶽單笙沉著臉說:“先救他。”
柳蔚打量了他兩眼,最後還是執起鍾自羽的手,探了探脈。
探脈的結果讓她有些意外:“脈息平緩,並無大礙。”
嶽單笙愣住:“無,無礙?”
老人也覺得這話說不過去,質疑她:“這幅樣子還無礙?”柳蔚也覺得不正常,又著重檢查了一番外傷,最後才綜合分析:“表面傷痕太多,被毆打得太狠,脖子是勒痕,腿是腳印,腹部是棍印,打的沒有章法,骨頭斷了幾根,致命傷在胸口,是內傷,擊的
位置是心脈,但看拳印的顏色,內息蓄得不多,並未第一時間震碎心臟,之後應該是服過保護心氣的救急藥物,現在藥物揮發得很好,內息已經逐漸平緩,外面樣子看著可怕,但命是保住了。”
嶽單笙鬆了口氣,而後又想到自己可能錯怪了容稜,便道:“他吃了容稜給的三瓶藥。”
柳蔚一愣:“你們見過容稜?”
嶽單笙點頭,又道:“他說其一瓶藥是你所制。”
柳蔚迷糊:“我嗎?”
嶽單笙形容了一下那裝藥的瓶子是什麼模樣。
柳蔚聽完才想起:“那個……唔,那個……是好東西。”
嶽單笙看她表情不對,警惕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柳蔚擺手,笑眯眯的:“沒事沒事。”
嶽單笙覺得她敷衍,不信:“那藥莫非有何危險?”
柳蔚無奈道:“那藥是小黎給他做的藥飲,裡頭,放了一些特別的藥材。”
嶽單笙前一步:“有害的藥材?”柳蔚失笑:“怎麼可能,都是好藥,不光好,還貴重,都是精選的東西,只是那藥吃了養人,容稜鬧脾氣,一直不願意多吃,所以小黎變著法的給做成了藥飲騙他喝,還非說是我制的,其實是小黎制的。
”
嶽單笙聽到這裡才緩了口氣,同時輕飄飄的問:“養人的東西不好嗎?”
柳蔚道:“當然好,只是他不愛吃,嫌長肉。”嶽單笙有點無語,之前在船時,他看出來了,容稜表面是個冷冷清清的貴公子,實際在親近之人面前卻很愛使性子,偏柳蔚又一貫縱著他,只是沒想到,現在已經到了連吃個藥都要連哄帶騙的地步
了。
呵,小孩子嗎。
反正吃糠咽菜,過了兩個月流浪漢生活的嶽單笙,是挺想吃點長肉的東西的。
鍾自羽的情況並不嚴重,這裡又畢竟是衙門,柳蔚便讓嶽單笙帶著人去他們租賃的宅子。
想了想,又提醒:“別讓小黎知道你是帶著鍾自羽去的,他倆不對付,那小子沒準會搗亂,府裡有位雲公子,是在京城掛牌的大夫,醫術了得,你說是我的朋友,讓他幫著照看鐘自羽是。”
嶽單笙答應了,記下了宅子的地址,便彎腰抱起了鍾自羽。
柳蔚看著他那番自然而然的動作,嘴唇稍微抿了抿,才道:“前些天我去李府想帶他離開,他不肯走,我想,是因為你,旁的我也不想說,一句,你要殺他替你妹妹報仇,走遠點,別讓我看見。”
嶽單笙手指滯了滯,抱著鍾自羽的力道突然有些不穩。
他好像現在才想起什麼,臉瀰漫出明顯的懊悔。柳蔚看一下明白了,輕笑出聲:“如果這份仇,要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