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再次將勺子一丟,看向金南芸。
金南芸卻看都不看柳蔚,埋著頭,專心喝粥。
柳蔚覺得,只是不能說話而已,好像就已經快被全世界欺負了。
柳小黎!他最好一輩子不要出現,他敢回來,看她不打斷他的腿!
用過早膳,容稜要去衙門,柳蔚不去。
容稜道:“曹餘傑今晨派人來找過你,說是有事與你商談。”
柳蔚背過身去,手裡端著一本街邊買的話本,面無表情的在看。
容稜看著柳蔚賭氣的背影,繞到柳蔚面前,手掌蓋住那本書,看著她道:“別任性,案子還未破。”
柳蔚眯著眼睛比劃——破沒破你不知道?
容稜道:“那女屍的頭,還未找到。”
嗯?
柳蔚突然想起,是啊,女屍的頭還沒找到,完整的眼球,完整的腦髓,完整的神經線,完整的腦細胞……都還遺留在外。
柳蔚將書一放,霍然起身,往門外走。
容稜不禁嗤笑:“提到屍體就來精神了,倒是好哄。”
黃覺楊的頭被小黎搶走了,柳蔚是怎麼也不會放棄吳心華的頭了。
這顆頭,據柳蔚所查,應該是還在兇手身邊,就是說,頭顱可能被四姑娘藏了起來。
柳蔚猜測,四姑娘應該給埋了。
柳蔚這便開始計算,沁山府的地質結構,土地鬆軟程度,最近的氣候,判斷人頭腐爛到了什麼地步,會不會影響腦漿質量。
等到結果出來,得到的資料顯示,若是那頭沒有被人為摧毀過,腐蝕到腦內的機率還不是很大。
柳蔚又想到,頭部是吳心華致命傷所在。
那便是被人為已經傷害過了,就是不知道傷口大小有多少,初步判斷的話,達到致命效果,至少應該也有三到四寸。
但不確定是後腦受傷,還是前腦受傷,左腦受傷,還是右腦受傷。
帶著一系列問題,柳蔚坐在衙門的椅子上,拿著毛筆,寫寫畫畫,在宣紙上塗了一堆的計算公式。
容稜剛好與曹餘傑談完,側眸,便瞧見柳蔚手上那張紙,上頭寫的,都是他看不懂的。
但他知道,那應該叫阿拉伯數字,小黎提起過。
容稜看得入神,曹餘傑也偏過視線,看向柳蔚,道:“柳大人,你驗屍報告中提到一項,叫做……叫做指紋,可是那一項前面你只是畫了一個繁複的圖案,後面卻還空了一格,不知那是……”
柳蔚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著曹餘傑。
曹餘傑也看著柳蔚。
兩人對視數秒後,曹餘傑被柳蔚古怪的眼神弄得不舒服了,試探性的開口:“柳大人?那指紋……”
柳蔚吐了口氣,垂下頭,繼續弄自己的公式。
與這位司佐大人接觸幾日,曹餘傑知道此人有本事,向來以禮相待,而這位柳大人雖年紀輕輕,卻也十分知曉規矩,對他也是向來禮數週全,言辭溫和大體。
可是現在,此人卻如此無禮,他一堂堂沁山府府尹,莫非還要被這個黃毛小兒給無視了?
曹餘傑難免有些氣惱。
看出曹餘傑不愉的心情,容稜端著旁邊的茶,啄了一口,解釋一句:“柳大人說不了話。”
曹餘傑牽強的扯扯嘴角,露出一副不在意的勉強神色。
說不了話,如何是說不了話?
便是再不願理人,難道一兩句話也不能說,難道為人的態度也能變?曹餘傑分明不信,並且在心中猜測,這位柳大人,實則,指不定就是這樣一個目中無人之人。
年少成名,才華出眾,這樣的年輕人,難免心浮氣躁,以前的謙虛只怕也都是裝出來的。
曹餘傑心裡這般想著,面上也沒露出什麼,只是道:“那一切,便按都尉大人吩咐的去辦,下官這就去知會下頭。”
曹餘傑離開後,容稜再次看向柳蔚。
卻見其也剛好將計算等式畫完,柳蔚隨意的將宣紙收起來,捏成一團,感受到身邊的視線,柳蔚偏頭看去一眼。
容稜放下茶杯,道:“沒事。”
柳蔚知道容稜想說什麼,她便是不能說話,但也不至於態度大變,今日之前,他可都是文質彬彬的翩翩書生。
可柳蔚現在是心情不好,懶得對人虛以為蛇。
柳蔚決定,製作出解藥之前,自己就是要活的恣意,不能忍著,想做什麼做什麼。
反正都殘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