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東城門外,晌午之後,有不少馬車出入。
付子辰的車混跡在眾多行人過客中,並不扎眼,十分低調。
玉染坐在馬車裡,腦子裡混沌沌的,沒事就撩起車簾,去看外面的天空。
只見蔚藍天際上,一隻蒼穹高鷹,與一隻細小烏雀正一前一後,盤旋在他們車廂頂上。
紀茶看玉染還一臉在意,便拍拍她的手,隨口道:“別想了,都說是看錯了。”
玉染還是很困惑:“可我明明感覺珍珠已經嚥氣了,怎麼會……”
“那就不是嚥氣唄。”紀茶隨口道:“你餵它那麼多吃食,沒準是噎著了,不是死了,你就捧了它那麼一小會兒,怎麼就斷定它肯定嚥氣?現在它還好端端的,就說明它根本沒事,讓你別想了,庸人自擾。”
之前珍珠吃著零嘴,突然就半空落下來,然後就氣息全無,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大鷹將珍珠叼上屋頂沒多久,珍珠竟又活蹦亂跳的飛下來了。
玉染依稀記得以前也有這樣的事發生過,可實在鬧不懂這是什麼原理,難道真是自己看岔了?
以前是看錯,現在也是看錯?
珍珠的事就像一小段插曲,除了玉染格外在意外,紀茶和付子辰都沒什麼感覺。
付子辰和珍珠認識多年,他反而有另一種看法:“這小黑鳥壞得很,沒準是故意裝死騙你,它以前和小黎一起就經常調皮搗蛋。”
付大人這話有理有據,玉染就算再懷疑,也只能就此作罷。
此時城門附近人聲鼎沸,大家依次排隊進出城,到付子辰他們時,是付子辰乘坐的馬車先進城,而紀茶玉染乘坐的馬車,因為中間還隔了另一輛車,所以要晚進城。
付子辰的車進去後,原本以為前面這輛車也很快就順過去了,哪知道前面的車居然被叫停了。
玉染和紀茶等了好久,見車流始終不動,紀茶就乾脆跳下車去看。
紀茶走到城門口,看到她們前面那輛車的車主,正被侍衛排查,那是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老人身邊還跟著幾名人高馬大的青年,像是護衛。
那老人家正在自辯:“都說了是進城探親,路引?沒有路引,我們的路引在海上就丟了,不是,我又不是常住,就是探親,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武器?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嗎?我的這些朋友都是在邊海當兵的,他們隨身帶著武器怎麼了?他們也沒路引,海東軍聽說過嗎,之前被叛軍打了,駐營都被燒了,現在還活著的人都還沒登記名目,其他人留在東海等著朝廷核查,這幾個兄弟是擔心我路上不安全,才陪我上京的,他們遇難時差點命都沒了,哪還隨身帶著戶籍文書?欸,你這小夥子,你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什麼可疑人物,什麼叫皇上下令嚴查進出城相關人員,我就告訴我是探親的,他們送我進城,找著家門就走,你們怎麼這麼犟,老是說不聽!”
那老人家是因為沒有路引,也沒有戶籍證明,還帶著幾個高頭大馬,隨身攜帶武器的護衛,所以被攔截了。
最近新帝登基,京都又是首都,來往人員都要嚴格稽核,護城侍衛也是職責所在,但老人家又覺得自己冤枉,所以兩方一直在爭論。
紀茶看這樣鬧騰下去不行,就忍不住催促:“老人家,您先讓讓道,讓咱們後面的先過成嗎?”
那白髮老人回頭看了紀茶一看,看完就瞪眼:“是他們把我堵在這兒,不是我把你們堵著,你找他們說去!”
紀茶無法,又去看侍衛。
侍衛也很為難,老人家年紀很大了,不能來硬的,不能說還押就還押,也不能說攆走就攆走,還得好好勸,可老人家就是說不聽,這讓他們辦起事來也束手束腳的。
最後護城侍衛只得好言相勸:“老人家,您把車挪挪,讓後面先過,我去上頭稟報一下,請我們管事來處理您的特殊情況,好不好?”
白髮老人看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了,才憋著氣,不情不願的“恩”了聲,揮手讓他的護衛們,去把車挪開。
這車一挪開,一直關注著前方的玉染,就看到了城門下那身板筆直,精神比年輕人還棒的白髮老者。
玉染嚇得以為自己看錯了,猛地擦眼睛,擦了好幾下,才跌跌撞撞的跳下車,衝著前面楞神的喊:“師,師,師父?”
紀茶驚訝的看著玉染。
玉染已經衝了上去,抓著白髮老人,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看:“師父,真是您,師父,您……您……”
祝問松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小徒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