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樸素的婚禮,地點就設在部隊食堂。
是後勤支援的戰友們犧牲休息時間,才把普普通通的飯堂布置得煥然一新。因為保密原則,賓客都是特邀的,人數極少,即便是加上留守的官兵,也沒坐滿兩百平米的禮堂。儘管不及尋場婚禮的一半隆重,卻因了融融的親情和戰友情,顯得格外喜慶而溫馨。
婚禮開始前,穿著潔白婚紗的短髮新娘曾拉著鞏雪,有過一番談話。
“小雪,我害怕。”可能是婚前恐懼症發作,譚笑薇的手,冰冷而‘潮’溼。
“怕什麼?”
難道今天,還有比譚笑薇更幸福的‘女’人存在嗎?
“我怕,晚上。。。。怕他還是接受不了我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譚老虎,即使開啟心靈的枷鎖,也抹不去靈魂深處的烙印。
“會接受的。我相信冷若冰,他就是那個能給你一生幸福的人。”鞏雪篤定地說。
“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小雪?可我。。。不夠好。。和他比起來。。。。”譚笑薇美麗的大眼睛裡漾起薄薄的霧氣,她太沒有自信了,儘管這段時間以來,她做到了能力最大限度所能做到的一切,可相較起完美如神祗一樣的冷若冰,她偶爾還是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你不需要把所有的事都做得跟別人一樣好,薇薇,你只需要發現自己最最閃光的一面,那樣,你就是冷若冰心中獨一無二的一顆星星。”鞏雪握緊譚笑薇的手。
“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冷若冰,他能做到。”鞏雪最後,給譚笑薇吃了一顆定心丸。
喜宴開始,婚禮的氣氛也趨向白熱化。
想不到那些平常喜怒不形於‘色’的特種兵們,玩起來,竟比普通人瘋狂多了。鞏雪知道,像今天這樣明目張膽欺負一中隊長的機會,其實和隕石砸中地球的機率差不多,稀少得可憐。即便以後還有機會,他們也不會如今天這般造次,肆無忌憚了,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誰也沒膽量挑戰一中隊長的‘冰魄神功’,就連對視,也好像要被凍僵的眼神,試過一次,就絕不想再嘗試一次。
鞏雪沒什麼胃口,宴席進行到一半,熱菜只上了兩三個,她便退出禮堂,去外面透氣。
因為婚禮安排在除夕的下午,喜宴進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一輪上弦月寂寥地掛在夜空,星子不甚明亮,透過樹梢,可以看到冬夜的霧氣,正從營區的樹林裡緩緩升起。
遠處的家屬樓傳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是留守的軍嫂們放的,因為身份受限,軍嫂們不能來營區參加薇薇的婚禮,所以,只好用這種方式告訴除夕夜值守的丈夫,過年了,她們在家裡‘挺’好的。
說起來,還要感謝軍嫂紅霞。紅霞知道鞏雪要忙灰鷹的婚禮,高烈又去了北京出差,不在家,所以主動攬下了幫她佈置新家的活計。
鞏雪原本不想費事,畢竟高烈不在,她回家的機率等同於零,不用收拾也可以。可紅霞卻說,新婚第一年,家裡必須得窗明几淨,貼上‘春’聯和大紅福字過年,這樣,今後的日子才能紅紅火火,順順當當的。
家‘門’鑰匙給了紅霞,她一直沒有回家去看。想必,一定如紅霞所說的那樣,吉祥喜慶吧。
遠遠地望了一眼家屬樓的方向,默默邁開步,朝她住的單身宿舍走去。
“雪鷹………”從輔路上傳來熟悉一聲,鞏雪停下腳步,看向匆匆跑來的紅鷹。
紅鷹因為有病號,耽擱了婚禮,等打發完戰友,再趕過來,已經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不過,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而是指了指餐廳,問鞏雪:“喜宴結束了?”
鞏雪搖搖頭,“還沒。”
紅鷹看看她,眼神有探究的意味,“你的胃,最近怎麼樣?是不是老劉膽大包天,沒照著大隊長的指示做。。。”
“沒有,你別‘亂’冤枉人。”鞏雪擺擺手,示意紅鷹不要誤會。
她有胃病的事,只有紅鷹和高烈知道,前者是從醫生的角度來關心,後者,卻以一種霸道的氣勢直接把一張養胃的食譜強壓給了炊事班的老劉,從那時起,但凡鞏雪去食堂吃飯,食物總是和別人的大鍋飯不大一樣,也不見得是什麼珍稀菜餚,普普通通的兩菜一湯,卻肯定對她糜爛的胃黏膜很有好處。
紅鷹一臉正經地說:“反正你有任何的不適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大隊長臨走前把你託付給我,我可不能辜負了他。這樣吧,明天一早,你來衛生室,我給你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