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的高原彷彿察覺到一絲異樣,猛地回頭,朝她的方向望過來。
鞏雪也恰好轉過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她還來不及收回的,**…裸的情緒,就這樣毫無保留地落入他的眼底。
看到他了然的神色,揶揄的微笑,她的臉騰一下紅了,僵在原地,連等的位子被別人佔了都沒注意,等她意識過來,想要去搶已經晚了。
這下糗大了。
幸好,對面桌上也騰出來兩個空位,她趕緊上前搶下來,回頭朝高原望去,卻發現他主動讓出位置,把後面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換到他的前面去了。
他們的目光又一次撞上,而他愉悅微笑的模樣,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清新潔淨起來。
此後,她的唇角一直維持著悄悄向上的弧度,直到他把兩份加了料的大份過手米線用托盤端過來,她才驚訝於吃過手米線的繁瑣。
一碟由豌豆泥、切碎的肉糜、鹽、味精、蒜、酸水等適量作料混勻做成的肉醬;一碟由萵筍絲、芫荽、豬皮、紅紅的辣椒做成的配菜、一盅熱氣騰騰的雞湯、剩下的一碟便是和漠北不大相同的米線。
高原幫她擺飯的時候,把一包黑乎乎的東西交給鞏雪,“幫我裝著,這是傷藥。”
“傷藥?你什麼時候去買藥了?”這黑黢黢的東西能管用嗎?她聞了聞,立刻蹙緊眉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朝高原望去。
高原朝她瞥來一記別有深意的眼神,“這藥啊,是被你誤會的好心姑娘送來的。”
“你是說。。。。”剛才的那個當地姑娘嗎?
她竟然是醫生?
知道她想歪了,高原笑著搖搖頭道:“她不是醫生,是本地傣族的一位普通姑娘,她的爸爸是山寨的土醫生,擅長於用土方治療外傷疤痕。”他指著被她嫌棄的藥包說:“別小看了這包藥,它可比金子還要珍貴呢。”
鞏雪原本要把藥扔到桌上,聽他這麼說,趕緊又捏在手裡。
他笑了,繼續開導教育,“金子能換回我的臉嗎?不能吧,可是這藥卻可以,傣族小姑娘說了,只要我堅持擦完,臉上又會和原來一樣,又光又嫩了。。”
“哧………”鞏雪被他的又光又嫩逗得撲哧一笑,隨即,又繃起臉問:“金子一般貴重的藥,人家姑娘怎麼不給別人,偏給你呢?”
高原一邊手腳利索地擺碟,一邊神色正經地瞥了她一眼,“小雪,我發現你太沒有同情心了。”
“嗯?”她怔了怔,怎麼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第一百章 心與心靠近
高原回來的時候,襯衣已經被雨水淋成了深綠色。
他一邊把花放在祭掃臺上,一邊好奇地問鞏雪:“剛和墓碑叨叨什麼呢?看你念念有詞,還挺像那麼回事。”
鞏雪正幫他把剛剛採摘下來沒有來得及規整的白菊花一朵一朵擺在墓前,聽到他的問題,側頭望著高原“你想知道?”
高原說:“當然。”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我問他有沒有後悔,齊天福。”視線轉回寥落悽清的墓冢,語氣幽幽地說:“他叫齊天福吧。如果沒有遇見你,他可能永遠都只是一縷南疆的孤魂。”
高原皺了皺眉頭,隔著絲簾般的雨幕望了望鞏雪。她的身上,帶著一股子令人焦慮的頹廢消極的味道。她不止一次對軍人、烈士的話題言語偏激,包括在‘好地方’的時候,她對他一連串的詰問,也讓他感覺到小雪身上的變化。
她不僅僅是身體功能上出現問題,她還患上了心理疾病。
這種病症看似無關緊要,也不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未來生活。可它,仍舊是塊不能忽略的腫瘤,自救的好,惡性也會變成良性,如若是放任不管,良性的腫瘤也會致命。。
通常致命的心理疾病都不是一朝一夕產生的,而是日積月累的傷害,那些看似無關痛癢的偏執、爭吵、小誤區才是疾病的根源。
小雪的心理問題應該也是由來已久,高原猜度著,她如此牴觸軍人這個職業,恐怕,和她的父母長期在外,缺乏理解溝通有直接的關係。
在他的記憶裡,好像鞏爺爺病倒那一次,小雪的思想就出現了一些變化。
“高原?”鞏雪看他凝立不動,放下花束,把傘遮在他的頭上。
“哦。。我們開始吧。”他沒再繼續這個敏感的話題,而是蹲下,從墓冢那頭,清理起上面的枯枝敗葉。
鞏雪要幫忙,卻被他攔住,他說這是男人的活兒,女人靠邊。
鞏雪心裡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