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客廳。
高烈斜靠在沙發上,拿著一份當天的解放軍報專注地瀏覽。陸向冬進廚房之後,他就一直維持著這種不親不疏的態度,看著自己的報紙,沒有和鞏雪說話。
鞏雪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杯,睫毛向下,專心盯著杯子裡飄起來的茶葉。。
她坐在背光的位置,把頭稍稍地偏左一點,後面的光線恰好可以斜射在茶杯上。剛剛泡上水的茶葉在透明的玻璃杯裡徐徐地舒展,幾朵白色的moli花在水中打著旋,清新馥郁的茶香氤氳升起,不一會兒,她的睫毛就凝上了一層水汽,溼漉漉的,像是黑蝴蝶的翅膀,輕輕地眨一眨,遮掩住那雙漆黑清澄的瞳眸。。
高烈一直悄悄地打量著鞏雪。
他很想知道,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們再單獨相處的話,她會對自己抱持著怎樣一種態度。
現在看來,和他稱得上淵源深厚的女軍官,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更別說是心上了。
她似乎深陷在自己的情緒裡,連一絲眼風都不肯朝他瞥過來,這讓一向自負驕傲的高烈很是接受不了。
雖說那晚上的事純屬意外,可他們畢竟突破了一般關係有了實質性的**接觸。想揭過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可以做到,可是高烈做不到。
別看高烈平常行事作風果敢堅決,不拘小節,其實,骨子裡是個極其傳統的人。
尤其是在鞏雪的事情上,他覺得自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人。酒後失德,不僅毀掉了一個女孩的清白,還間接傷害了他和弟弟之間深厚的情誼。。
雖然高原已經犧牲了,可鞏雪畢竟是高原深愛數年的女友。
她對高原一直念念不忘,以至於把長相相似的他誤認為是高原,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出醜。更讓高烈感到震動的是,她多年來一直貼身佩戴著高原親手磨製的子彈殼戒指,像異世界的清教徒一樣,守護著堅貞不渝的愛情。。
是他的出現毀掉了一切。
罪無可赦的他,難道不該對鞏雪負起責任來嗎?
即便她不需要,或者已經恨透了他,不願意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他還是要向她表明自己的態度,他願意為發生過的事情負責。
負全責。
只要她一句話。。
高烈精光閃爍的眼睛微微眯起,從內兜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指尖把玩。
果然,不出三秒,一道無聲無息的拳風就朝他的右手腕襲來。
高烈沒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坦然接受她的眼神譴責。。
鞏雪的手掌在離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她的視線從他似笑非笑的臉上掠過去,微微抿起嘴唇說:“戒指,還給我!”
高烈搖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看來,只有這招能讓你記起我。。”
她擰起眉毛,卻是別開臉去,不再看他那張和高原過分相似的面容,“還給我!那是阿原送給我的信物!!”
高烈眼裡波光一閃,“信物?憑什麼證明?既然你說戒指是阿原的,那我做為家人,更應該有繼承的權利,不是嗎?”
鞏雪被他的強詞奪理問住,胸口劇烈起伏,嘴唇緊抿,卻始終不肯看高烈。
高烈當著她的面把戒指收起,貼放在內兜,而後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想拿回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鞏雪轉過頭,眼神戒備地問他:“什麼條件?”
高烈看她小心翼翼生怕再掉入陷阱的模樣,就想笑。
他真有那麼可怕嗎?
他不過想對她負責而已。
“條件很簡單,把你的後半生交給我。”
高烈的語氣很平靜,一聽便知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他儘量把表情放到最柔和的程度,包括微笑,也是近年來笑得最好的一次。
鞏雪愣在那裡呆呆地看著他。。
這次她不迴避那張酷似高原的臉龐了,也無法再回避了。
他竟然連這樣的玩笑都敢開,真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鞏雪默了幾秒,居然淡淡一笑,偏頭,側過臉問他:“請問阿原叫你什麼?”
“哥哥。”
“請問我是誰?我又是阿原的誰?”
“你是鞏雪,阿原的女友。”他答得極其順溜,連停頓都沒有。
鞏雪深深地看他一眼:“請問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歲。”
“請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