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我一路小跑回去,心底裡的欣喜與愉悅卻是怎麼都抵擋不住,臉上掛滿了笑容,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一把推開輕隨院的大門,平地忽起一陣風吹亂了我鬢角的發也吹落了一地的白灼梨花,我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站在梨花叢中人影,一席冰藍色長袍著身,一頭墨髮隨意地被一根碧玉簪子綰起一半在腦後,衣衫連同髮絲在清風中飛舞,這世間大抵是再也尋不出一個比他更像神仙的神仙了。
“止兮,是你來了麼?”他也不轉身就背對著我站在那裡,清冷的聲音緩緩流出,混了這一院的梨花,手中握著的一杆玉如意更是在陽光下顯得剔透瑩潤。
我踩著地上的梨花瓣踱著小步子走到他身後,輕聲的應了一句,全然沒了先前的活潑,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只等著他發話。
澤言轉過身來,看著站在三步開外低著頭不語的我,又掂了掂手中那杆玉如意,衝我招了招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有所不同:“我不過才離了半月你怎得連性子都變了,站那麼遠做什麼,走近些。”
聞言我又小心地往後頭挪了一小步,摸了摸鼻子悶悶地道:“不,你還是站遠些罵我吧。”
我雖低著頭眼睛卻一直用餘光注意著前方那雙白緞的靴子,即便是站在塵土中也依舊是一塵不染的模樣,略一遲疑便踩著那滿地的梨花靠了過來,我抬頭正對上澤言那雙冰山似的眸子,我縮了縮脖子有些氣餒地道:“我曉得錯了”
可澤言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兀自抬手去撫我的發頂,邊撫邊嘆息著道:“你每每犯了錯總是這句話,可你又幾時真的曉得錯了?”
我低著頭不語,想著這次澤言他是真的生氣了,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他的面色,問道:“那你這次要怎麼罰我?”
澤言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因而我看不明白他內心所想,只是心中一陣慌亂,本能地抬手扯住澤言的衣袖,袖口繡著的祥雲紋在我的拉扯下擠成了一團,我抬著頭看著他面上雖然還未做什麼但心裡卻已經慌成了一團亂麻,就怕他會冷著眼送我回那荒蕪之地。
過了許久,他面上的表情終於鬆了下來,半是無奈半是憐惜地搖了搖頭,將我被風吹亂了的發別到耳後,有些無奈地道:“不罰了,罰了你這麼多次也不見你長記性,大不了下次再出門將你帶在身邊看著便是了。”
我一下次便從原先那種慌亂的情緒中跳脫了出來,面上堆滿了笑,蹭著澤言的胳膊拍馬屁道:“神君大人英明神武~”
“你是不是還該再加一句‘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啊?”含著笑的爽朗男聲從身後傳來,我扭頭去看便看見了兩個穿著銀色戰甲的男子站在迴廊上,一個溫和明媚,一個沉默寡言,而說話的正是那溫和明媚的男子。
“尚軒,風葬你們來了。”澤言的聲音又恢復了往常的清冷,不著痕跡地將我的手從他的手臂上拿下,負手站在樹下,那樣不怒自威的樣子同剛才所見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神君大人。”兩人衝著澤言抱了抱拳行過了禮,再抬頭便看到尚軒一雙明眸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站在澤言身後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抱怨他來得太不是時候。
尚軒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我略一晃神便看到他已經從迴廊上越了過來,揹著手踱著步子繞到我身後面上的表情突然就變成了一副沉重惋惜的模樣,而後語重心長地道:“唉,神君大人您莫不是太寵著這丫頭了,今天能折了南極仙翁的玉如意,明天就能去拔太上老君的鬍子,我看呀最好還是將她關上幾日為好。”
我正欲反駁卻忽然聽到一直沒有說話的風葬也跟著開了口,眼睛直直地盯著澤言,眼神和語氣都是說不出的認真:“尚軒說的在理,神君大人,止兮再這般鬧下去難保不會有一天鬧出什麼大亂子來,到時候若是連累到大人可就不好了。”
尚軒先前說的話不過是在開玩笑,可風葬卻當了真,一副忠心耿耿地樣子這讓我心裡不免有些不大自在,我雖愛鬧騰但也知道分寸,他這番話倒是將我說成了一個禍害。
我當時覺得這不過是風葬對我的偏見,直到後來才知道他這般的擔心卻是有根據的。
我心中不滿站在澤言背後嘟著嘴小聲嘀咕,卻聽到澤言風淡雲清地開口回到:“無妨,本君自有分寸。”
風葬吃了個癟低下頭,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我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不自在,耳邊聽著他三人似乎要商討關於魔族的事情於是便尋了個泡茶的理由溜了出去。
我一面煮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