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出岫,連忙快步走到三人面前,她不認識天授帝和聶沛瀟,也沒多看,只行禮道:“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兩位貴客。”
出岫頷首,按照天授帝的意思問她:“這是給誰端的藥?”
“是淡心。”
果然。出岫浮起些微緊張,忍不住看了天授帝一眼,既怕他對淡心有意,又怕他對淡心的頂撞耿耿於懷……於是連忙對淺韻揮退道:“你去罷,別讓藥涼了。”
“也別太燙。”天授帝毫無徵兆地開口接話,面上浮起似笑非笑。
淺韻不明所以,只得行禮稱是,而後轉入知言軒內。
聞著空氣中彌留的藥香,天授帝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半晌,再問出岫:“她住哪一間?”
出岫迷惑一瞬,才恍然大悟,帝王口中的“她”,指的是淡心……
第213章
出岫不知天授帝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又為何會提出要去看淡心。可既然帝王有此一問,她也不得不答:“回聖上,淡心是妾身的大丫鬟,在知言軒後院裡,獨自住一間屋子。”
她老老實實地回話,天授帝的貼身侍衛岑江卻是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出岫夫人不解風情。試想方才帝王問起淡心的住處,顯然是有意前去探望,若是個明白人,此刻必定直接帶路引著帝王過去了;可偏偏這位出岫夫人只是乾巴巴地回話,行動上沒有半分表示。
聶沛瀟亦是感到無奈,在天授帝后頭使勁給出岫使眼色,可出岫只假裝沒瞧見,反而勸道:“丫鬟們的住處簡陋,怕是委屈了您。”
聞言,天授帝沉吟一瞬,才面無表情回道:“無妨,勞煩夫人帶路,朕過去看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出岫在心中嘆氣,只得帶著天授帝和聶沛瀟往知言軒裡走。她刻意走得極慢,暗自祈禱淡心此刻已經喝藥睡下了,如此便可逃過一劫。
可出岫失望了,待幾人走入丫鬟們住的小院時,所有屋子都已滅了燈火,唯獨淡心的屋子還依舊亮著,影影綽綽的燭火透過窗戶流瀉一地,隱約能看到屋內搖搖曳曳的女子身影,依稀可辨是兩個人。
淺淺的絮語聲從屋子裡飄出來,循入天授帝等人耳中,但因為離得太遠,大家都聽不清楚屋內兩人在說些什麼。出岫見狀想要上前敲門提醒淡心,卻被天授帝抬手阻止,只見他獨自走近幾步,默然在窗下不動聲色地站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又或許他只是在傾聽屋內的說話聲。
而此時再看屋內,淺韻正在給淡心換藥。因為是傷在背部,淡心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整個玉背都光裸在外,八日前的燙傷痕跡也依舊明顯。她閒閒地趴在床榻上,雙腿抵著膝蓋向後翹起,有一搭沒一搭地來回甩動,不僅一雙玉足露在外頭,兩截小腿也不能倖免。這姿勢,既俏皮又不雅。
淺韻細緻地為她換藥,口中還心疼地埋怨道:“你可真不小心,怎麼就被燙成這樣?鐵定是要留疤了!”
淡心長長“哎”了一聲:“全是拜那個皇帝所賜唄!也不知他哪根弦兒不對勁,人家姑娘好端端地捧著藥盅,他忽然上前拉她一把,那姑娘手一滑,藥盅就潑在我身上了。”
淡心沒說自己是為了出岫而受傷,因為她知道淺韻對出岫無法釋懷,倘若她說出實情,只會增添淺韻對出岫的成見。
聽了淡心的解釋,淺韻果然是信了,葉沒多問詳情,反而好奇地問道:“皇帝為何要去拉那位姑娘?難道是那姑娘長得貌美,皇帝看上她了?”
淡心聞言輕哼一聲,本想將“鸞夙”二字說出來。可就在出口之際,她忽然想起摘星樓屏風後那個孤獨的黑影……淡心忽然沒了說出來的慾望,且還下意識地想要替天授帝保密,保密他這段無疾而終的深沉情事。
因此,淡心沒有正面回答淺韻的問題,只撇嘴抱怨道:“反正我是瞧出來了,這位天授帝當真喜怒無常。世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從前我以為太夫人就算難伺候了,如今見到天授帝,我才知道太夫人她老人家可真是慈靄呢!”
淺韻“噗”地笑出聲來:“胡說什麼,這可是殺頭之罪。你小心隔牆有耳,被別人聽見傳了出去。”
“怕什麼!如今天授帝正在宴客廳喝酒吃菜,太夫人和沒灌醉他就算好的,難道他還長了順風耳不成?”淡心邊說邊愜意地笑了笑:“還是自己家好啊,住在誠王府那勞什子的摘星樓裡,我都快悶死了!”
淡心兀自說著,卻沒發現淺韻上藥的雙手微微一頓:“你方才說……天授帝在咱們府裡?”
淡心“哎呀”一聲連忙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