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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走。” 秦秣匆忙交代了陳燕珊一句,腳步微錯便往右邊走去,幾步之間就被人潮隔離得再也看不到陳燕珊她們。

方澈一直拉著她的手臂,一邊帶著她儘量往人流的邊緣走去。好不容易擠出了大門,外頭海闊天空,一下子就清爽了開來。

大禮堂就蓋在二號文化活動樓的一層,方澈改而牽住秦秣的手,帶她走上真知廣場,又往夫子山腳的小樹林走去。秦秣這才注意到他戴著個帽簷壓得很低的棒球帽,一副低調遮掩容貌的樣子。

“方澈,” 秦秣忍住笑,“你這帽子還真是有意思。”

“你想要?”方澈抬手將帽子取下,忽然戴到秦秣頭上,然後拉著她不住打量:“不錯不錯,這帽子你戴著還挺好看的。”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夫子山腳,山下路燈依舊朦朦朧朧,秦秣微微抬頭,就見方澈笑容柔和,直如月色照人。

卷二:燦爛時節誰煮酒 四十七回:意難訴

重重樹影之下,微星暗淡。

方澈抬手輕輕釦住泰秣雙肩,目光好似山谷深藏的一汪溫泉,在這初冬時候,暖霧騰騰,燻得人周身上下,無一處不安詳。

泰秣今天穿了件短裝的薄棉夾克,衣服顏色微青,只是被洗得有些泛白,倒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瘦小了。她的老式學生頭依舊是那直掛垂肩的樣子,額前劉海整齊得像半截蘑菇,此刻被這鴨舌帽一壓,竟顯得有幾分傻呆呆的可愛。

“白痴……”方澈控制不住地喃喃輕吐,開口卻又是罵人的話。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目光凝住,呼吸也放緩,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他一向被人戲稱毒舌,罵人的時候從來不留情面,對泰秣他也罵過不少,可在這一刻,吐出這樣常說的兩個字,竟讓他嚐到了緊張的滋味。

泰秣抿唇笑,根本就沒注意到方澈此刻百轉的愁思。她有些不大滿意自己現在的身高,踮了掂腳尖,發現自己與方澈的身高差距無法拉近之後,便四下張望,想找一個能坐的地方。

方澈心中一動,又將她攪得靠近自己一點,然後牽住她的手,提議道:“我們去孔廟背面的欄杆上坐坐怎麼樣?”

“坐欄杆?”泰秣撲哧笑出聲來,“怎麼想到坐欄杆?”疑問歸疑問,她腳下卻已開始行動。很顯然,她對這個提議還是頗有興趣的。

方澈攜著她的手緩步前行,心神也漸漸安定下來,眉眼微挑,淡淡道:“漱風亭的石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坐過,我們再去也不過是給它多增兩分人氣。可是孔廟背後的欄杆一向是乏人問津,肯定寂寞得很,我們不該去問候一番嗎?”

欄杆也會寂寞?

泰秣當然不會問出這樣煞風景的話,事實上,自古文人的意象中,欄杆從來都是與風流或者寂寞相依相偎的。

所以方澈既然會說欄杆寂寞,那他本身也勉強算得上是少年足風流了。

次風流非彼風流,此文采風流,如杜甫曾言:“諸侯割據而已矣,文采風流今尚存。”方澈就算沒有即興作詞的急才,但只聽他哪一曲,泰秣也能感覺到其中滿貫的靈性。

“方澈,”兩人在小道上緩步行走,泰秣悠悠閒閒地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怎麼會不覺得?”山腳下的燈光已遠,微淡的星空下,方澈答得毫不猶豫他雙眸深凝,只是泰秣無法看清罷了。

“我可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在買棉花糖。”泰秣帶著獨特韻律的清甜聲音也如靜水漣漪,悠悠泛開,“然後你就嘲笑我,說我幼稚可笑,不但要別人幫忙買東西,還想著棉花糖會飛。”說完話,她側頭看著方澈,眼睛半眯。

“白……痴!”泰秣偏過頭,又扯著泰秣走。

泰秣恍然拋開他的手,快步跑過孔廟前的臺階,然後張開雙臂,迎著風歡快地笑了起來。

“喂!”她回身面對方澈,半身斜倚道欄杆上,“方澈,那個時侯我說希望棉花糖會飛上天去,結果被你嘲笑,你知道我有多惱火嗎?”

方澈大部直走上前,他也不過臺階,只是就著泰秣正倚著飛那一段兩個旁邊,然後用手一撐,身姿直如獵豹般,輕易地就從臺階外翻到了臺階裡。泰秣正覺得眼花,方澈忽然張開雙臂,又緊緊將她擁進懷裡,然後在她耳邊恨恨道:“我才知道,原來你這麼小氣,這麼記仇!小氣的白痴!”

這個擁抱叫人猝不及防,泰秣直到被這一整片的溫暖包圍,才開始不安地輕輕掙動。仔細想來,她被方澈抱在懷裡的時候還真不少,但那些時候要不是她還行動不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