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的混合。
視線的模糊感漸漸褪去,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男人宛如雕刻般的五官慢慢變得清晰。
喉嚨乾澀,聲音是沙啞的,“……頭有些疼。”
原來,窒息前看到的他,是真實的。
慕瑾桓倒了杯熱水,兌好溫度後,走到病床邊,稍微把床頭搖高了一些,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你還在發燒,是會有些疼。”
南灣被他托起身體,靠在他墊高的枕頭上,目光所觸,是他長出淡淡的青茬的堅毅下顎,透著疲倦的五官,還有……滿是紅血絲的深眸。
病房裡開著燈,窗外的光線不是很明亮,甚至是有些昏暗的。
她雖然腦子混沌一片,也不知道時間,但大概也能看出來是第二天傍晚了。
抿了抿乾澀的唇,低聲說,“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慕瑾桓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黑眸裡的情緒沒有洩露半分,看著那張虛弱的小臉,低低沉沉的問,“如果我晚一分鐘回去,你想過後果嗎?”
把呼吸微弱的南灣從水裡撈上來的時候,他腦海就只有一個聲音:如果她出事了,那餘生漫長孤寂的時光裡,他要怎麼辦?
沒人知道,那短短的幾分鐘裡,沉靜淡漠情緒向來藏的極深的慕瑾桓有多害怕。
是的,是害怕,陌生,從未有過。
南灣嗓子很不舒服,就著男人的送到唇邊的溫水喝了兩口,視線一直是看著他的。
喉嚨的乾澀感緩解了幾分,所以說話的時候不像之前那麼艱難,但依舊是虛弱的,“那個孩子我認識,當時沒想那麼多。”
她是醫生,做不到視而不見。
慕瑾桓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乾燥溫熱的大掌撫上女人因為發燒而不正常的紅的臉頰,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的面板,沉沉的嗓音像是繞了數不清的情緒,“那你想過我嗎?”
那你想過我嗎?
怎麼會沒想過呢……
南灣才剛從鬼門關出來,卻好像又跌入了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潭,裡面似乎有水草纏著她的四肢,讓她動彈不得。
她也不怎麼想動。
唇瓣張了張,好一會兒才說出三個字,“……想過的。”
嗓音低如細語呢喃。
兩人就這麼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再說話,相像的人總能比旁人更懂對方。
幾分鐘後,慕瑾桓撤回了手,把醫生開好的藥片和水一起送到她唇邊,“我讓劉安買了粥,他還在路上,你先吃藥。”
南灣虛弱歸虛弱,但吃個藥的力氣還是有的,不習慣被人喂著,抬手想接過藥片自己的吃。
慕瑾桓察覺到女人想法,躲開了她的動作,眉宇溫和,“乖,你還輸著液,別亂動。”
南灣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背,確實還扎著針頭,可能醒過來之後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沒意識到。
把右手放平,換了隻手,“我可以用左手……”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眼睛盯著無名指的那個位置看了好久,才喃喃的問,“戒指……丟了?”
因為還沒去醫院上班,也沒有做手術,帶上婚戒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再沒有摘過。
慕瑾桓的眸色沒有半點波瀾,“沒丟,在我口袋裡。”
南灣鬆了一口氣。
他這麼說,她就相信,一點懷疑都沒有。
慕瑾桓兩隻手都是佔著的,只能跟她說,“先吃藥。”
南灣這一次沒有拒絕,他怎麼喂,她就怎麼吃,雖然動作很生疏。
等她喝完半杯水後,慕瑾桓才把西裝褲口袋裡的那枚戒指拿了出來,執起她的左手,重新帶回她的無名指。
南灣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確實是跟之前那枚是一模一樣的,低聲問,“為什麼會在你那裡?”
她是溺了水,不是受了外傷需要開刀動手術,正常來說,醫生是不會去動病人手上的戒指的。
慕瑾桓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不在我這裡,你想在誰那?”
她被推進急救室之前,原本好好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卻突然脫落了,滾到慕瑾桓腳邊的時候,停了下來。
那一刻,他還以為是什麼不好的徵兆,久久都沒有動,最後還是霍亦寒俯身撿了起來。
現在想著,覺得自己挺可笑的,被迷信改變人生的他,竟然有一天也會有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想法。
這個時候的南灣腦子不太夠用,沒有意識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