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沈唯一,這兩個名字慕瑾桓都不陌生。
前者是陪伴紀晚夏從幼稚園到現在的朋友,後者是顧邵之等了十年的女人。
“國外的名醫很多,我會託人把他們請回國,你的朋友會醒過來。”
“房子燒了是麼,沒關係,磚瓦燒不壞,我會慢慢把紀家復原,傢俱買和以前一樣的,爺爺和奶奶在另一個世界相守,書信和照片他們會收到。”
慕瑾桓掰開她緊勒的手指,把人從懷裡拉出來,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晚晚,你相信我嗎?”
屋內是燈火通明,屋外是無邊暗色,紀晚夏站在門口,慢慢停止了哭泣,點頭,“哥,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她剛踏出一步,別墅裡的傭人就已經開口了,“太太,先生說您不能出門。”
更別說跟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是嗎?”慕瑾桓抬眸,看向說話的人,嗓音無波無瀾卻渾身殺氣,“景江酒店,我等顧總二十四個小時。”
骨節分明的手指撥開襯衣的袖口,露出手錶的錶盤,凌晨一點二十七分,“從現在開始算時間。”
那肅殺的氣場太過強烈,彷彿只要你說一個‘不’字,他就會將你撕個粉碎。
傭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太太上了車,緩過那一陣戰慄後,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顧邵之的電話,“顧總,太太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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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慕瑾桓去安城的第四天,南灣的接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她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哪位?’,對方就給了她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南醫生,我求求你,把心臟還給我弟弟,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這聲音哽咽嘶啞到了極致,像是乾渴了很久卻硬生生劈開喉嚨裡擠出來似的。
心臟,弟弟……
是……白若書?
扶著沙發背,慢慢坐了下來,“白小姐,我沒有聽懂。”
懷孕七個月的白若書,站在搶救室外,臉色蒼白虛弱,背影卻顯得單薄。
閉了閉眼,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想讓疼痛逼讓自己冷靜下來。
乾澀的唇瓣動了動,“城南醫院的病人臨終前,願意捐獻所有的器官,心臟和我弟弟的已經配型成功了,可是突然告訴我已經捐給了別人,我知道是慕先生做的,求求您,我弟弟真的不行了。”
明明早就談好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雖然即使配型成功,也不一定會完全沒有排斥反應,可如果連心臟都沒有,弟弟要怎麼辦?
南灣微微低著頭,長髮傾瀉,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淡淡的說,“你說的事情我聽懂了,但是不是我丈夫做的我不知道,你也別亂扣帽子。”
慕瑾桓有一段時間很忙很忙,但從來都不會告訴她是在忙什麼,她也從來都不會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
白若書往後退了幾步,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借力,八月份的夏季,她卻感覺到陣陣蝕骨的寒意從腳底往上蔓延,慢慢滲入四肢百骸。
讓她發抖,讓她恐懼。
“我知道,南懷煜對你和你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我弟弟是無辜的,他還那麼小,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一直躺在病床上,現在還在手術室裡搶救,南醫生,我……我求您,求您……”
越到最後,越語無倫次。
……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南灣繼續翻著只看了一半的醫學雜誌,卻一個英文單詞都看不進去,只覺得焦躁不安。
起身,換了件衣服,下樓。
慕瑾謙上班,慕輕輕在幼兒園,慕夫人去了慕氏,客廳裡只有慕歷北一人。
“爸,我想出去一趟。”
慕歷北放下茶杯,拿起桌面上的眼鏡帶好,“有什麼事嗎?我讓管家去幫你辦。”
南灣眉眼平和溫婉,笑了笑,“沒什麼事,我去見個朋友。”
兒媳婦在慕家待了四天,除了會在附近散散步,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去過,和他們沒有共同話題,應該是悶了。
慕歷北也不會過多過問年輕人的事,讓管家備車之後,溫和的囑咐,“路上小心些,我們等你回來吃晚飯。”
南灣點頭,“我知道了,爸。”
……
青城,醫院。
搶救室的門開啟,醫生從裡面走出,拿下口罩,抱歉的鞠躬頷首,“白小姐,我們盡力了,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