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侍君!”劉氏話未說完,晉王和風玉翎已經同時高聲打斷他。
見兩道凌厲的目光同時射來,劉侍君訕訕起身,“殿下,奴才去廚房看看補品,先行告退。”他其實一點手藝也無,只不過見苗頭不對所以找藉口金蟬脫殼。
待他離開後,晉王示意風玉翎到近前來,並壓低聲音,“那具屍身妥善處理了嗎?”原先在爆炸中替代晉王的替身因為病發症狀忽然暴死,所以晉王不得不以好轉為由親自披掛上陣。
風玉翎點頭,“母王放心,屍身封入冰窖並由孩兒親自掌管鑰匙。只是孩兒有所不解,未免節外生枝,為何母王不將屍身焚化?”
“你照本王的話去做就是,本王自有用處。”晉王掐指算著日子,“年關在即,紀宛平快回來了吧?”
“是,昨日朝廷收到她的奏摺,賊寇已經盡數剿滅,大軍正日夜兼程返京,年前必回。”
晉王叮囑道:“既如此,你把紀天驕看牢,別叫她耍什麼花樣出來。另外,御膳房那邊……?”
“母王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聽了風玉翎這話,晉王頷首,“辛苦你了。眼下還有一事要你親自安排。明日是幾位皇姐的忌日,你替本王準備些香燭冥寶,本王要親赴她們墳前拜祭。”
“這、這不妥吧?”風玉翎眉頭蹙起,“咱們一直對外聲稱母王雖病情好轉卻仍行動不便。幾位公主的墳位於京郊偏遠之所,來回路途遙遠耗費時間。萬一給人發現您不在房間……”
“呵呵,所以才要你留著那具屍體,反正有張一模一樣的臉在床上露著,外人怎麼分得清楚?明日就叫劉氏負責在房內看守直到本王迴轉,任何人不準進來就是了。”
次日一早,風玉翎親自陪著化了妝的晉王離開晉王行館。
寧千秋躲在暗處看著風玉翎離去,暗自咬了咬牙直奔晉王的房間。房門緊閉,門外又無人把守,寧千秋多了個心眼兒捅破窗戶紙往裡瞧,結果發現劉侍君縮在一個牆角離床榻遠遠的,面上還有恐懼之色。
為了掩人耳目,晉王命劉氏陪著床上的屍體不得出房門一步。可劉氏畢竟年輕,雖然替晉王進皇宮查探秘道的同時也幹了些其他的差事,卻從沒親自動過刀殺人,更別說和屍體共處一室。
望著床榻之上的替身,劉氏後脊背一陣陣發涼。或許他驚惶過度,屍體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好像猛地睜開似的,嚇得他一激靈並叫嚷起來。“你別過來!別過來!可不是我害得你!殿下不叫埋你我也沒法子,大不了我求殿下回頭多燒點紙錢給你!”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叩門聲令劉氏神經越發繃緊,“誰?……誰?”
“是我,寧千秋,我給殿下送補湯來了!”劉氏磨嘰了好久才開門,寧千秋打量他有些慘白的臉色,“侍君,您身子不舒服?”
“沒、沒什麼……”劉侍君一把扯過裝有補湯的竹籃,用力過猛令補湯溢位了不少。
寧千秋面帶心疼,“侍君,您小心些,這湯我足足熬了兩個時辰呢!”
“你沒有別的事就快點走!”劉氏欲關門,寧千秋兩手扒住門框,眸光殷切,“侍君,我想去給殿下請個安,順便陪她說話解悶兒,不知可否?”
“殿下昨夜偶感風寒正臥床休息,哪容得你打擾?”劉氏順嘴胡謅希望趕緊打發了寧千秋。
哪知寧千秋聽到偶感風寒四字,頓時眼睛瞪得極大,神色緊張,“殿下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再感染風寒還得了?這斷非普通小事,得趕緊給殿下找大夫才行。”
趁劉侍君不備,寧千秋已經快速閃身進屋並直奔床榻。他伸手,“我看看殿下發熱了沒有?”
“你住手!”就在寧千秋離床榻僅有一步之遙的關鍵時刻,劉氏旋身一把扼住他的手腕。
寧千秋疼得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侍、侍君……,我、我的手……好痛……”
他說話間已被劉氏連推帶搡趕出房間。可其實就在劉氏抓住他的前一秒,他已經看清了床榻之上那張灰敗慘白的臉孔。
他知道那是張死人的臉。因為這樣的臉,他生平並非第一次瞧見,並且深深刻在心裡。
晉王迴轉行館時已近深夜,劉氏將寧千秋來過的情形如實稟奏,晉王久久不語。
當晚,寧千秋居住的院落內,幾個黑影奉晉王之命隱匿在暗處,隨時準備動手。
晉王由風玉翎陪同來至寧千秋屋外,她悄悄開啟窗縫往裡窺視,只見室內亮如白晝,案頭供奉著一尊菩薩,擺放著一隻香爐和幾